幸亏苏慕白手疾眼快,暗中将她搀了住,这才没有失态。
站稳了的姜临秋面上仍是难掩诧异,甚至是死命压抑着才没有掀开喜帕问为何是陈华寅来做这个‘高堂’。
她第一个想到的可能性乃是陈华寅趁众人不注意之时,偷偷地跑了上来。
但这个想法才刚刚涌起,就已然被她自个儿掐灭了。
苏慕白看这场大婚看得比谁都要重,更何况她虽头上蒙了一层喜帕,可苏慕白却是耳聪目明着呢,假若真的是陈华寅自个儿跑上来的,依他的脾气,只怕会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将他给扔到三皇子府外头去。
所以便只剩下苏慕白同意让陈华寅当高堂的可能性……
还没等她继续深思,一旁的苏慕白似是察觉到了她的心思,轻轻捏了她的手。
就在这时,太监的声音再次传入了耳中:“夫妻对拜。”
回过神来的姜临秋与苏慕白深深一鞠躬,等到二人站直了身子,太监的声音中略带了一抹笑意:“送入洞房!”
随着这道声音的响起,姜临秋被苏慕白一路牵着进到了内室。
她在喜被之上安坐,而墨儿也给苏慕白递上了喜杖。
苏慕白心中带了几分焦急之意,大红色的喜帕应声而落。
突如其来的亮光叫姜临秋眯了眯眸子,而站在她身前的苏慕白见了她盛妆打扮的模样,竟是看痴了站在原地。
姜临秋抬眸,眼神定定地望着一脸呆愣苏慕白,染了大红色丹蔻的手指在苏慕白的眼前晃了晃,嗤笑道:“怎的不说话?”
“看你看呆了。”苏慕白倒是实话实说,神色间并无丝毫地不好意思,唇间也是勾着一抹温润笑意。
倒是姜临秋俏脸不禁一红,娇嗔了他一眼,却并未开口说些什么,但却眉目含俏。
二人就这么彼此对视着,皆没有开口说话,但就连空气中都透着一股情意,而墨儿也已经识趣地退出了屋子。
率先打破宁静的是姜临秋,她想到方才所拜得高堂,不禁咬牙道:“今日怎么是我师父来做得高堂?”
猜到姜临秋必然会问这个问题的苏慕白快速接了一句嘴:“他说他苦心教导了你这么久,替你解毒,照顾了你一年,他不看着你出嫁,他心有不甘……”
苏慕白轻咳了一声后,又接着道出了关键之处:“而且,他说若是我不让他做这个高堂的话,必然要闹得咱们二人成不了这个亲。”
闻言,姜临秋嗤笑了一声,想象着厚着脸皮闹着要做高堂的模样,心中不禁暖了几分。
而苏慕白接下来的话更是叫她险些泪目:“他还说,担心我二人再被祸害,要留在府上当府医。”
她的指尖微微一颤,心中感触万千。
她的医术虽不如陈华寅的高明,但比起旁的大夫也是绰绰有余,陈华寅会要留下来,怕只是因为放心不下他们二人。
陈华寅待她好这一点,这两世以来,当真是丝毫没有变过。
姜临秋的心里头虽是异常感动,但嘴上却仍是不肯饶人,她弯着眉眼道:“你也真是不怕他食言,做了高堂仍还是闹场?”
见了姜临秋这副模样,苏慕白看得越发入迷了些,他并没有在陈华寅这一话题上停留太久,呆呆地道了一句:“今日过后,咱们二人便是夫妻了。”
“嗯。”姜临秋一愣,颇为郑重其事地点了点头。
苏慕白在她的身侧坐下,又道:“你会给我生孩子?”他似乎是觉着这一切有些不真实。
姜临秋本就施了胭脂的脸因着他这句话红得愈发厉害,但却还是点了点头。
可苏慕白接下来的话却叫她再无法淡定下去:“日后咱们多生几个孩子,看着孩子们承欢膝下,倒也不失为一大乐事。”
姜临秋轻捶了他一下,嗔道:“要生你自个儿生去,我才不要……”她前世虽未曾生育,但却也听旁人提过生产的痛苦。
更何况,她在前世流产之际,可谓是痛不欲生,但她曾听人说过,生育孩子比流产还要痛几分。
想起她腹中那个尚未降世,便被他的父亲活活踢到流产的孩子,她的心间不由得一紧。
她眸中染了恨意,柔荑也不禁握成了拳头。
她只要想起那个孩子,就恨不得将苏宇清与姜云初那对狗男女活活杀死,以解她心头之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