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梦甜望了一眼陈华寅过后,这才在众人情绪不一的目光之下,闭着眼眸,一脸视死如归地提唇道:“不日前边疆有几个附属小国略有些不安分起来,父皇本打算派三皇兄去平定战事,但临秋因中毒必须提前婚期,皇兄当众抗了父皇的旨意,父皇虽说没有责罚皇兄,但却在大殿之上怒骂皇兄只爱江山不爱美人。”
她掀开了眼帘,颤着声续言道:“这几日,五皇兄还拿出了不少的证据……说是三皇兄贪污了去年修黄河大堤的银两,父皇正命人彻查此事呢,今日皇祖母不让你们入宫去请安,实则也是害怕父皇会一时大发雷霆,让你们没脸。”她有些局促不安地打量着苏慕白的脸色,见他的神色间并无多少变化。
听了苏梦甜这话,姜临秋掩在桌子下头的手捏成了拳头,望向苏慕白的眸子里头乃是无限的情意。
不论前世还是今生,苏慕白一直都是皇帝最为疼爱的皇子,莫说是在大殿之上怒骂他了,只怕连重话都没有说过他几句。
可如今,苏慕白为了她违抗了皇帝的意愿,依照皇帝的性子……只怕会因此而厌弃苏慕白。
还有……贪污这顶大帽子若真的被扣到了苏慕白的头上,莫说夺嫡无望了,是否还有一条命活着,都还尚不知晓。
而这一切,皆是因为她才会发生。
这么想着,她的心头不禁带了一抹愧疚之意,将自个儿的手放入了他的手心里头,而苏慕白则是回以她浅浅一笑。
而陈华寅也是变了脸色,他起身便要朝着门外走去,苏梦甜心中暗叫了声不好,忙伸手将他拦住:“你干什么去?”
此时陈华寅面上尽是怒气,对待苏梦甜也没有什么好脸色:“入宫去问问你的好父皇,他究竟是什么意思。”从前,皇帝再三对他承诺,断然会待秀妃好,可是却与旁人一道逼死她,如今他竟连她留在人间的唯一子嗣都不善待了么?
闻言,苏梦甜面上添了几分急色,在心里头暗悔不该将此事告知姜临秋与陈华寅,依陈华寅的脾性,若是此时入了宫去,少不得会要怒斥皇帝一番,到了那时,只怕会添更多的乱子。
“师父,你莫要意气用事,你若当真就这样入了皇宫,说不定连皇帝的面都还没见着,就被大内侍卫当作刺客给绑起来,只怕皇帝的火上浇一把油。”姜临秋出言道了一句。
陈华寅仍然没有好脸色,他冷哼一声:“他敢?”
闻言,姜临秋蹙了蹙眉头,有些不明为何陈华寅会对此事上心到如斯地步,而面上则是道了一句:“容我好好想想此事该怎么办,师父,你先好生坐下,若我想出的法子不合你的心意,你再入宫去也不迟。”陈华寅平时看起来风轻云淡,可其实脾气躁得很,她也只能够顺着毛捋。
陈华寅眯了眯眼睛,待他应了声好后,重新坐了下来,厅内寂静了下来,陈华寅与苏梦甜皆是瞪大着眸子,等着姜临秋的主意,而苏慕白却事不关己般的玩弄着姜临秋的手。
而姜临秋则垂眸深思着,应该如何解决此事,她的呼吸一窒过后,她的脑中突然有了一个主意,她扯了扯一旁苏慕白的袖子,颇为郑重地道:“慕白,待会咱们便入宫,去向父皇与皇祖母请个安。”
此言一出,苏梦甜第一个反对起来:“如今你们进宫去,无异于羊入虎口,父皇若是发起了脾气,只怕就连皇祖母想拦都拦不住。”
闻言,苏慕白也微微地皱起了眉头,但他却不似苏梦甜一般直接否认姜临秋这一想法,而是提唇问道:“你说入宫,只怕不仅仅是请安?”自打他认识姜临秋起,姜临秋的鬼点子就一个比一个多,他相信,她此时提出入宫,断然不是那样简单。
而姜临秋则是勾唇一笑,与苏慕白对视了一眼过后,提唇道:“咱们入宫去向父皇请旨,带兵出征。”
“不去,”苏慕白撇了撇头后,提唇道了一句:“如今有何不好?还不用日日忙着政务,能有空来陪你。”他贪恋与姜临秋这样的生活。
姜临秋握紧了他的手,低声唤道:“慕白,此时并非意气用事的时候,我可不想真的成了那些戏文里头的那些红颜祸水。”
苏慕白不语,将眼神转到了苏梦甜的身上,他没有想到,她的一张嘴竟这样没有把门,是到了该好好管教的时候了。
察觉到了苏慕白的眼神后,苏梦甜浑身打了个寒颤,用求助的眼神望向了姜临秋,她自幼就怕极了苏慕白这个皇兄。
姜临秋强忍着笑意,将先头陈华寅与苏梦甜端进来的那蛊补药一饮而尽,随后扯了扯苏慕白的袖子:“咱们回屋去,我好好与你说说入宫一事。”
闻言,苏慕白挑了挑眉头,也就当作是卖姜临秋个面子,颔首随她一道离去了。
等到目送他们离去之后,苏梦甜彻底地松了一口气,丝毫不顾形象的瘫软着坐到了椅子上。
陈华寅望着她的眼神之中略带不屑,提唇道:“瞧你这出息,苏慕白那小子未必还能将你杀之而后快不成?竟是能将你吓得这个样子。”
苏梦甜撅起了嘴,丝毫不客气地回了一句道:“你也不瞧瞧你自个儿,之前在皇兄跟前,你怂成了什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