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此行去往东北路途较为险峻,但有他在一旁护着,她自个儿的马术也称得上一声不错,应当不会出什么大的岔子。
就在苏慕白的胡思乱想之中,众战士都已然上了马,开始赶路。
姜临秋骑着马,骑在苏慕白的身侧,而苏慕白则是因为体谅着她,骑得格外的慢。
“骑得这样慢,只怕会要耽误了咱们大军的行程。”姜临秋回头望了一眼后头,女眷们坐着的马车也都陆续要赶上来,她实在忍不住,朝着一旁的苏慕白道了一句。
闻言,苏慕白一愣,也随着她的视线望了过去,随后抿着唇颔首,总算加快了些许速度。
在二人都无法注意到的视线下头,清国候露出了一抹阴冷之意。
待到今日的路程已然大致行了一半之际,清国候至前冲着苏慕白颇为恭谨地说道:“三殿下,若是再按照只怕这般的速度赶路,只怕无法完成规划的行程。”
苏慕白将目光瞟向了姜临秋,略微蹙起了眉头。
在触及到了他的眼神过后,清国候忙又添了一句:“若三殿下您担心三皇子妃跟不上来,大可让她缓慢速度,若不放心……那就还是与其他女眷一道,乘坐马车如何?”他垂着眸,掩下了眸子中的精光。
好不容易才得了骑马的机会,姜临秋又哪会再回去乘那闷都能够闷死人的马车?
她冷脸望向了清国候,似是能将他心里头的一切想法皆给看穿,清国候做贼心虚般将头埋得更深。
莫非是昨日她将张琦烟羞辱了一番,他这个做父亲的,想要替自个儿的女儿报仇不成?
这样想着,姜临秋眯了眯眸子,心里头虽是存了几分警惕,但却也并未多想,苏慕白在这,他想来也不敢动她,如若不然,他也无需以这样的借口让她去乘马车了。
她将眼神转回到了苏慕白的身上,她冲他一笑,颇为不屑地又看了清国候一眼后,漫不经心地提起了唇道:“慕白,就依清国候所言,加快些速度吧,不过是这样的速度罢了,我还是能够绰绰有余跟上。”
闻言,苏慕白应了声好,便又开始加快了速度,姜临秋则是紧跟在他的身后,面上一片悠闲,没有丝毫的吃力之感。
在他们的身后,清国候的眸中带了一抹冷冽,他本还发了善心,想着为她留个全尸,可若他非要如此的话,他也没得法子不是?
墨斩风见前头骑着高马没有动作的清国候,不禁暗蹙眉头,他的心中也多了几分防备。
而清国候则像是发现了他的眼神一般,两腿一并,夹紧了他胯下的马,也跟前头的苏慕白与姜临秋一般,猛地加快了速度。
哪怕如此,墨斩风的眼神却仍然是紧跟着他不放,一路都在提防着他。
待大军离东北边疆还有十余公里的时候,苏慕白正打算下令安营扎寨,而墨斩风心里头一直吊着的那块大石头也总算要落下来。
但就是在这个时候,姜临秋胯下之马就像是发了狂一般,四下乱冲乱撞着,还时不时地从嘴里头发出低吼之声。
在前世之时,姜临秋也没少被人暗害,自然也是出现过这样的情况,不过是在一瞬之间,她就已然从惊吓之中缓过了神来,面色有些苍白的她,赶忙用尽全力扯紧了疆绳,但却并无多少效果。
第一个注意到姜临秋这边异状之人乃是苏慕白,他的面上带了一丝惊恐之意,他喘着粗气,赶忙地伸手,想要将姜临秋扯到自个儿的马上来,而姜临秋也会意伸出了手,但却还是迟了一步,二人的手就连碰,都没有碰到一下。
他望着那四处狂奔的马,面色在那一瞬间,就变得极为地难看起来,他大声吼了一句:“临秋!”
之后,他便挥鞭落在了胯下之马的马身上头,但无论他怎么追赶,都比姜临秋差了一截。
而墨斩风与清国候也在第一时间跟在了他的身后,面上皆满是焦急之意,但旁人只要粗略一眼,就能够看出他们二人谁真谁假。
本来还在四处乱撞着的马,却在跑出了一段距离之后,像是认准了目标一般,朝着西边的一处悬崖跑了过去,速度快得像是一道疾风。
姜临秋的面色变得苍白不已,她抿着唇,使劲地拉着马,但却没有丝毫效果。
眼看着悬崖离她越来越近,姜临秋的心里头也越发地恐慌起来,她回头望了一眼仍还在向她的方向追赶着的苏慕白,姜临秋在这两世以来,头一回这么想要活下去。
她抬眸望了一眼地上的那些碎石头,在极短的时间之下,心里头已然有了判断。
她深吸了一口气,竟是咬着牙,跃马而下。
这些碎石头,至多让她疼痛一段时间,并不会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