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了此处,姜临秋在心里头哀叹了口气,只不过这到底是聊胜于无。
一旁的墨儿见她仍还是一副闷闷不乐地模样,黑白分明的眼珠子转动了一下,似是想到了什么,面上显露出了一抹惊慌之色,提唇道:“小姐,平素面上与咱们不大亲近的刘大夫都被牵连至此,只怕金嬷嬷与明柯姑姑的日子会更是不如,咱们好不容易过来一趟,不如去瞧瞧她们二人?”
闻言,姜临秋眉心一聚,心头更是狠狠地一颤,若是墨儿不说,她只怕都要忘了这茬,点了点头过后,朝着鸣秋阁的储物间走去。
临国候府相较于三皇子府与皇宫,并不算大,只不过弯弯绕绕了几圈,便已然行至了鸣秋阁前。
她瞧着眼前的鸣秋阁,心中竟是带了一抹感慨之意,她收拾收拾了心里头烦乱的心思,随后大步朝着里头走了去。
鸣秋阁倒还是保留着从前的模样,她的手指随意抚上了桌子,手指上头没有出现丝毫的灰尘,想来是方如琴专程派了人清扫。
这般想着,姜临秋的面上带了一抹疑惑之色,方如琴应当是恨她们二人入骨才是,又怎么会派人定时清扫?
她心中一沉,压下了心中的疑虑,目光不再留恋,大步朝着位处极偏的储物间里头行去。
她们二人才堪堪行至门前,便有一股极为浓郁地药材的味道扑鼻而来,姜临秋与墨儿对视了一眼,皆是看出了彼此眼中的担忧之意。
墨儿上前一步,整个人挡在了姜临秋的前头,面上略带着担忧地将门推了开。
待她们二人行至了储物间内过后,便瞧见消瘦得已然只剩下了一身骨头的金嬷嬷正躺在了榻上,而明柯则在一旁给她喂着药,苦口婆心地说道:“嬷嬷,您若不肯喝药,又怎么能等到三小姐回来?”
闻言,金嬷嬷浑身一颤,随后极为顺从地喝下了那一勺子的药。
而尚在外间的姜临秋与墨儿也都因为明柯的这句话,而染上了几分泪意。
姜临秋实是按耐不住自个儿的情绪,她快步行至了床榻之前,苦涩的药味萦绕在了鼻尖,但她却丝毫也不曾在乎,一把握住了金嬷嬷的手,提唇哽咽道:“嬷嬷,我回来了。”
见到姜临秋的那一瞬间,金嬷嬷的面上就已然闪烁起了一抹泪光,抖着嘴唇,口齿不清地说道:“三小姐?真的是三小姐么?不是……不是老奴还在梦中吧?”
听到了金嬷嬷的这句话,姜临秋可谓是泪如雨下,越发地握紧了金嬷嬷的手,提唇道:“是我,是我……”
“三小姐……”金嬷嬷的眸中闪着泪光,但是她的嘴角却是咧开了一抹笑意:“能在临时之前瞧见三小姐您一面,我就是去了地下见到了如彤小姐,也能够与她有个好的交代了。”
姜临秋往地上暗啐了一声,摇着头:“嬷嬷这是在说什么糊涂话呢?您可是得要吉祥长寿的。”
闻言,金嬷嬷张口正要说些什么,却猛烈地一阵咳嗽,甚至嘴角都溢出来了一丝血迹。
见此情形,姜临秋只感觉自个儿的内心被人狠狠地揪了一把,自衣裳暗处取出来了一方极为精贵的,由云锦所制的帕子,但她却毫不介意地拿着这方帕子,替金嬷嬷仔细地拭了拭她嘴唇边上的那抹血迹。
而一旁捧着药的明柯见了这副场景,也是泪如雨下,但却还是忍不住要破坏这么一副场景,她提唇道:“三小姐,还是让嬷嬷将这碗汤药喝下去吧,只有喝了药,嬷嬷这病才能够好……”
闻言,姜临秋将金嬷嬷扶着倚靠在了床榻之上,随后道:“将药碗给我吧,我来给金嬷嬷喂药。”她说着,便已然打明柯的手中接过了药碗。
金嬷嬷的神色一变,正想要推却姜临秋的一番好意。
而姜临秋在嗅了嗅那股药碗的药材味道后,神色一变,差些将手中的药汤打翻了。
在最后关头,她的手平稳了一下,将药碗放到了一旁过后,一双素手附到了金嬷嬷的手腕之上,也正是因为这样,她的面色变得越发难看了些。
姜临秋粗着气息,拿着那药碗,狠狠地砸到了地上,面上的表情可谓是阴冷至极。
屋中的其他三个人皆是因为姜临秋这个举动吓破了魂,明柯大着胆子跪在了地上,嘴角的眼泪尚未干涸,提唇道:“三小姐,这是奴婢好不容易才向药房里的人求来的……您这一把将药汤砸了,那日后,嬷嬷她该要如何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