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看上去,这样的守关很有成效,但与几个月前,秦邦屏守沉阳城相比,可以说差了十万八千里。
秦邦屏直接在护城河口建立防御工事,聚集兵力在城外就开始消减敌军数量,而吴阿衡、孙传庭都只知道据守关隘,反倒是杨文岳还敢出城一点点消磨。
这并不是说杨文岳超过二人,而是双方所掌握信息不同。
杨文岳毕竟是京官,知道很多辽东守城的桉例,也知道死守是行不通的。
相反、孙传庭和吴阿衡之前是县令,便少了这种经历。
不过这样的行为,也变相说明了,相比辽东,西南战场完全无法比拟。
如果是努尔哈赤谋划起兵,必然会先弄大量内应,随后示敌以弱,发挥彝兵的特性,在山野之间打山地挪移战,消耗明军有生力量,再进行攻城。
反观奢崇明、安邦彦、甚至杨应龙之流,依旧只想着稳打稳扎,这样做只会被明军消耗力量。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一旦无法在一波攻势拿下出黔的通道和重镇、关隘,奢崇明他们的起义就不会让大明伤筋动骨。
吴阿衡在死守,毫不顾忌士卒死伤,因为只要石虎关被突破,整个四川就会被涌入的彝兵屠戮。
他和杨文岳、孙传庭不同,他背后还有朱燮元,而朱燮元正在调川西北的土司前来,一旦土兵抵达,即刻就能反攻!
“杀!
!”
吴阿衡举剑嘶吼,声音响彻云霄,而数百里外,也有人和他一样的嘶吼着。
奢崇明麾下樊虎统兵八千进犯遵义,却在二郎坝遇到了人生的滑铁卢一战。
八千叛军刚刚强渡赤水河,便听到天穹轰鸣,数十颗石弹如骤雨,砸在了赤水河东岸的前军之中,随后两山之上旌旗飘扬,喊杀遍野。
一块稍微平整的山顶平原上,洪承畴身着官服,系着黑色披风,俯瞰叛军。
只见身穿鸳鸯战袄的明军自两山杀下,趁叛军立足未稳便破阵打杀,鸟铳手上的鸟铳冒出白烟,石弹打出,彝兵遭受重创。
“撤回西岸!”
西岸、樊虎骑在马背上,让人鸣金撤退,而东岸的彝兵早就乱成了一锅粥。
听到鸣金声,一群人跑向浮桥,却忽的听到轰隆隆的马蹄声。
侧目看去,数百骑兵冲来,将无阵奔走的前军将士冲散,随后明军骑兵将前军与浮桥之间割裂开倒上火油,将火把投入浮桥,一把点燃。
上千千军人马被困东岸,樊虎急的双目通红,领兵就要渡桥杀去。
这时、忽然听到西岸不远处的山顶冒出喊杀声。
“西岸也有伏兵!撤!”
樊虎一勒战马,当即领兵退走。
见到樊虎领六千多兵马退走,洪承畴大笑了起来道:
“首功在我啊!”
“兵备英明,布下伏兵奇袭樊虎前军,再布置疑兵让樊虎以为有援军自西岸前来,害怕被两面夹击之下退走!”旁边的幕僚用崇拜的眼神看着洪承畴,说出了他的布置。
洪承畴闻言,也轻笑道:
“行了、将东岸叛军枭首筑京观,首级数报给兵科和兵部,这西南叛乱的首功,看来就在我们手中了。”
“是!”幕僚佩服作揖回礼,而洪承畴也拂袖而去,好似在东岸的上千叛军,已经是瓮中之鳖了。
不得不说、他确实是诸将之中的首功,加上伏兵而击,斩获的首级数目立马就被重庆兵科官员上奏了。
黔西北、黔东北的战场状况大好,秦良玉和儿子马祥麟、侄子秦拱明、秦翼明、儿媳张凤仪等人更是将入湖广的道路守得如铁桶般。
黔东北土司进攻却屡屡受挫,只能退回石阡和思州等待宋万化和奢崇明的援军。
不过相较于东北和西北,南边可就不行了。
南边土司西掠云南胜境关,南叩泗州、柳州,兵锋难以抵挡,好在广西都司征召广西土司前来抵御,不然恐怕短短几天就要被攻陷两个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