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此朱由校并不觉得有什么不对,而是对曹化淳和王承恩道:
“御马监眼下有多少钱粮?”
“库银尚存二百零六万余两,存粮尚有四百二十九万六千余石。”王承恩回禀道:
“主要是调了粮草前往辽东、琉球,还有灾民赈灾,加上秋收还没有开始导致的。”
王承恩解释完,曹化淳接着道:
“万岁、火药一事简单,只需万岁批准燕山军械所的火药局扩充人手,如果扩充一千人手,十日后开始,每日便能产出火药三万余斤。”
三万斤火药,这对于欧洲诸国可以说是一场大战的用量,但对于辽东的明军来说,只是四千多门火炮,打上三刻钟的消耗。
“准奏!不要耽误辽东的战事。”朱由校没有犹豫,直接批准。
燕山军械所的火药产量,一直被朱由检自己限制,原因就是留给自家皇兄一个把柄。
但眼下朱由校解开了这个把柄,而曹化淳和王承恩并不了解其中的含义,只是作揖应下,随后命人去办此事。
“御马监调一百五十万石军粮,持中旨运往辽东,沿途敢于稽查者,警告再犯、就地格杀……”
“火药之事,便按照化淳你所说的办,不要让大军在前线因为火药而止步。”
“只有灾民一事,让上直十二营放手去做,再赐下中旨。”
“另外、把沙盘抬上来,再叫人传来李若琏和崔应元。”朱由校继续品着茶,似乎在他看来,这些事情早就预料的了。
当徐邳黄河决口,他就知道了文官会用什么破借口做什么破事。
这种手段,他早就听自家皇祖父说过,心里早就有了防备。
也在他吩咐后的一刻钟后,一个巨大的辽东沙盘抬进了乾清宫内。
沙盘长三丈,宽三丈,而很快李若琏和崔应元便先后赶来。
“眼下、辽东的情况是好是坏?”
朱由校好边事,但战术和战略不太精明,因此他只能开口询问。
对于不懂局势的人来说,看到努尔哈赤在满是明军的辽东腹地乱窜,显然不是一种很好的局势,但李若琏毕竟是武进士出身,加上掌握了辽东的第一手情报,也知道熊廷弼和朱由检的分析,所以自然了解局势。
他毕恭毕敬的对着朱由校作揖,随后说道:
“眼下辽东之地,我大明兵马主要是以固守浑河、太子河,夺回武靖营为守势,以熊经略、杨兵备道、贺总兵、洪兵备道、秦总兵为攻势。”
“辽沉之地,看上去老奴在我军腹部乱窜,并且试图分散我军,实施包抄围剿,但是我军分兵多则十营,少则六营,在外野战追击的兵马,无论如何都不会背老奴轻易围剿。”
“现在已经将老奴四万大军围困在辽东腹地,齐王殿下也派满桂领铁骑三万渡辽河突袭,加上贺总兵、曹总兵两部骑兵,近五万铁骑在辽沉之地。”
“眼下只等齐王殿下下令诸军围剿,便可重创老奴!局势并没有那么坏。”
“好!”朱由校叫了声好,而殿中所有人也都纷纷松了一口气。
只是在他们松了一口气的时候,朱由校却不再关心辽事,而是对崔应元道:
“崔应元、说说徐邳的事情吧,还有盐课的事情……”
“是!”崔应元作揖回应,随后对朱由校道:
“自齐王领兵出关以来,两淮之地盐课所收盐税日渐稀少,去岁尚有二百二十余万两,今岁却只有一百三十余万了。”
“此外、茶课亦不过收入三十余万两……”
“徐邳睢阳之地,则是当地官员对堤坝的加固不利所导致的……”
“加固不利……也就是说是贪墨了银钱?”朱由校没有想象的生气,而是笑呵呵的开口转头看向魏忠贤道:
“忠贤、你前些日子是不是举荐了一个崔姓的官员?”
“回万岁,奴婢确实举荐了,此人是巡按淮扬的崔呈秀,做事还算细心,就是在淮扬官场上遭受了排挤,受不得委屈……”魏忠贤不知道皇帝为什么突然要提起这件事情。
“细心的话,便提拔一下吧。”朱由校若有深意的开口:
“江南之地的盐税和茶税,该查一查了,起一份中旨,擢升其为浙江、两淮按察使,兼都察院左副都御史,巡视南直隶和浙江的盐茶,顺带把徐邳的事情也查一查了。”
“不过三年的时间,此段黄河两次决口,大量土地黄泛,如此下去,百姓怎么受得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