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粮食豆料只够你打两个月的仗,在粮食吃完前,你必须击溃准噶尔或受降他们,然后在也迷里屯兵,等待河西的辎重人马运送粮草给你。”
说到这里,朱由检的表情有些严峻:“这些粮草看似很多,但一不小心就会断粮。”
“如果巴图尔珲台吉愿意率领准噶尔投降,朝廷可以授予他金山伯的爵位,顺带赏赐他麾下万户、千户、百户散阶。”
“他们能投降是最好的,如果不能投降,或者诈降,那你就得谨慎些了。”
“倘若两个月不能击败准噶尔,那不要强撑,立马撤往别失八里,届时曹变蛟应该已经收复那里,在那里囤积粮草了。”
朱由检把事情说的那么严重,这让孙守法不免上了点心,他点了点头:
“嗯,俺知道了,俺肯定不会让殿下操心的。”
“倒不是操心……”朱由检苦笑,用手拍在他肩膀上:“平安回来便是。”
说罢,朱由检带着他们走出了马舍,顺带对随行的五军都督府官员说道:
“河西嘉峪关应该已经囤积二百万石米,六十余万石豆料了。”
“但就算如此也不要停下,没有我的令旨,运送前线的粮食就不要停。”
“另外燕然城的粮食也是一样,尽管现在积雪无法运输,但燕然城的粮食必须达到三十万石才能大军出发。”
“三部兵马的出征时间,暂时定为嘉峪关满桂、李自成一部三月初一。”
“燕然城曹变蛟的张献忠、李定国一路四月初一。”
“岭北城孙守法、曹勐一路,四月初十。”
“让各部在二月以前将行军图交上来,不得有误。”
朱由检下了死命令,都督府官员也连忙应下。
谈完了事情,一行人也继续巡视起了马场。
除了马场,朱由检在意的猪舍,他们也去看了看。
由大明引进大约克夏猪培育的大白猪,眼下数量已经多达近千万头,它们分布在大明各省疆域里。
尽管目前在猪肉市场的占比还不算特别高,但以眼下的速度,顶多十年时间,它就将在大明占据主要市场地位。
随着它的普及,加上人口的不断迁移,以及工业的不断推广……
朱由检估计,只要自家哥哥和自家大侄子萧规曹随,那十年之后,大明百姓就能过上每日吃肉的日子。
只不过,即便是萧规曹随,却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吏部是什么意思!”
当朱由检带人在燕山参观官场的时候,北京紫禁城春和宫内的朱慈燃却将奏疏狠狠摔在了一众大臣的面前。
殿内,以房可壮、钱谦益为首的十余名官员正跪在地上,除了钱谦益一脸惆怅以外,其它人表面铁骨铮铮,似乎自己在做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监国,江南百姓苦南场久矣,请朝廷关闭御马监南场的织造局,与民更始!”
跪地的大臣中,房可壮作揖大声开口,其它官员也大声喊着。
朱慈燃闻言,藏在袖中的拳头有忍不住攥紧,他强压怒气看向了人群里有些惆怅的钱谦益:
“钱侍郎,我记得你今岁还夸赞南场制造局养活江南之民不下百万,怎么现在也出现在这里了?!”
“监国……臣……”钱谦益心里有苦说不出,他是为了得到擢升才拍的南场马屁。
本来这也没什么,毕竟南场虽然没有养民百万,但几十万工人、桑农还是有的。
他的上疏,顶多被人说成夸大其词,拍须熘马罢了。
谁想到他那奏疏一出,他立马被东林党人打成了齐王党,一群人排挤他。
为了不受排挤,他这才接受了这次由房可壮组织的弹劾,但他没想到房可壮这厮弹劾的是织造局这样重要的地方。
现在了解了一切,他肠子都悔青了……
“监国!眼下谈论的是织造局一事,以老臣看来,不仅仅是织造局,应该关闭整个南场才对!”
房可壮把钱谦益拉下水,就是为了以他江南文魁的名声来以壮声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