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救了。梁小夏稍微停了一刻钟,深深地吸气,深深地呼气,缓解因为缺氧已经有些发晕的脑袋。
她从来没觉得空气是这么甜,这么美好。就像沙漠中干渴的旅人遇见了郁郁葱葱的绿洲,想要浸泡在其中痛快打滚,那心情是一样的。凉凉的,有些寒意的空气轻轻抚慰着伤口,蜇人的疼痛也有所减轻。
休整完毕,继续向外开挖,有了突破口,一会儿功夫梁小夏就挖出了一个可以容纳身体通过的洞。挣扎划拉着爬出来,满身泥沙,梁小夏四仰八叉地躺在土地上,大口喘着气,身上酸疼酸疼的,伤口也不知道有多少,大大小小的,痛的已经麻木了,可能血也没止住。
慢慢的,平复激动心情的梁小夏开始打量自己这辈子的身体。
可第一眼,她就楞住了。
在被怀孕的日子里,梁小夏想过很多自己这辈子可能的身份,也淡定的接受了自己大概不是人的事实。从龙到鸭嘴兽,到变色龙,壁虎,海龟,电池人,她的种族猜测都不靠谱。
自己有手,手是分开的五个指头。有脚,脚也有指头,是分开的,六个。她的皮肤透明透明的白,有点像以前见过的一种能看见骨头的半透明小鱼,隐隐可以看见下面的青筋。
手上的伤口大大小小有几十处,有的已经干了,有的还在流血,血是,白的。没有镜子,看不见自己长什么样,不过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这个还是没有变化的。
“也许~大概~可能~我是个外星人。”
外星人就外星人,好歹还有个“人”字,没有变成蛇,她已经很感谢上帝了。梁小夏随遇而安的想,她吃到的比比多味豆虽然味道不明,却强过耳屎味,苍蝇味千倍万倍了。
在野外,各救援条件不明朗的情况下,首先要打量清楚自己的生存环境,保存体力,注意隐蔽。
梁小夏支着坐了起来,睁大眼睛观察周围的环境。自己所在的地方好像一个苍天大树的内部,大概有足球场那么大,辽阔旷远,明亮的光线透过树干间的缝隙,一缕一缕照射进来,给原本深邃黝黑的环境增添了几分明媚。
透过那些缝隙,可以看见外面一大片的绿色。“莎莎~莎莎~”树叶慢慢随风起舞,让人原本烦躁不已的心也逐渐安定。
这片潮湿的泥土地上,除了梁小夏自己的泥土包已经被自己挖的不成样子,有一个大约一米深的大窟窿,黑黝黝的,隐隐能看见蛋壳裹尸布,还有三十来个大小差不多,微微拱起的小土包,隔得挺远,要爬过去估计得费不少力气。好奇心从来都是建立在能自保的前提条件下。梁小夏也实在没有多余的力气去好奇挖开来看看,那些包包里是不是也有和她一样的幼崽,包裹在蛋壳里求生求死。她可不是圣母小白花。
而且,还有让她更好奇的事情在吸引着她。
这大片土地的正中央,有一个白色的方形高台。似乎是祭坛之类用来作法的地方。祭坛上高高耸起三个颜色不一样的塔柱,塔柱顶端拱起三位姿容各丽的女子雕像。三座雕像都刻得栩栩如生。
左边的女子一身绛紫色长袍,长袍上很有规律地排列一些让人看不懂的文字,偶尔还会亮亮地闪一下。她的嘴角微微抿着,眉毛微皱,下巴微微上翘,长长的秀发一丝不苟地梳向头后,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倾国倾城的脸上表情冷漠,拒人于千里之外,仿佛在她的面前,众生皆为蝼蚁。她一手持着与她一样高的巨大手杖,一手手心向上,高举天空。似乎她和她的手杖能够带来无穷的威力,毁天灭地,谴罚罪孽的世人。
中间的女子雕像比左右两边的稍微大一些,一头干净利落的及颈短发,英气勃勃,一身金红相间的紧身战装,绣着繁复的银色花纹,突出她柔韧,具有爆发力的身体曲线。金色女子的脸部的线条并不如普通女性柔和,有些刚硬果决的味道,眼角微微上挑,眼神专注向前,似乎在激励人们要勇往直前,永不后退。她单膝跪地,双手捧着,平举胸前,背后交叉背着两把双手剑,有些随时都能给人致命一击的味道。
右边的女子是三个女子中唯一一个蹲着的,她身穿一套翠绿色猎装,衣领和袖口勾勒着简单的白色花边,脚蹬天青色的长靴,背了一把比人还高的大弓。一手扶着膝盖,一手伸出,似乎是在给身前的小草浇水,头微微低着,一缕调皮的长发滑到胸前,看不见表情,却能想来是温润如玉,怜爱生命的微笑。
三座雕像都有像两边生长的长耳朵,纤细姣好的身材,白到透明的皮肤,尤其是右边的女子雕像,很符合自己在西方奇幻小说里看到的描写精灵族的样子。摸摸自己的耳朵,也是长长的,还有些软骨,控制着稍稍动一下,居然还可以竖起来,怪不得听力这么好。视力也不错,隔着老远,连祭坛上像花藤缠绕一样的文字都看得一清二楚。
“原来我是到《魔戒》里来了。”
没再多打量三个风格不同神态各异的雕像,梁小夏注意的是三座女子雕像举起的手里流下来的液体,白色的,一滴一滴,有点像梁小夏这具精灵身体流出来的血,。
本能告诉她,这白色液体是个好东西,得想办法搞到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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