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这两个一看就不是好人的人相比,他旁边的女子简直就是晨雾中走出来拯救他们的林中仙子。月白法袍,亚麻色系着小辫子的长发,水润透明的眼睛和细致紧绷的皮肤,女子抿着嘴唇,似乎有些不满她旁边的年轻人的语气和内容。
来着不善。两位游侠对视一眼,迅速后退,举着弓箭瞄准突然出现的这几个人。
“在这个世界上,总是有那么多苍蝇老鼠一样的存在,打扰到我和老师伟大的计划。这样阻碍历史进程的人,都应该被碾成历史的尘埃。话说,安息森林还真是一块适合给你们养老送终的地方,环境清幽,无人打扰…。。”
年轻人嘴里淡淡说着,没有抑扬顿挫的语调。就像在讨论天气一样自然。左手却举起一根玫瑰权杖,一颗米粒大的红点在杖端形成,仔细看去,那是很多条细小的红色闪电凝绕绞缠在一起。快速游动。
“费恩!你要干?!”他旁边的少女急忙拽住他的手臂劝阻,可费恩充耳不闻,单手一挥,那颗小光点就朝向斯文和缪拉溅射出去。
“费恩!你答应过我不再伤害无辜的!”泥球拽着费恩的胳膊,疯狂摇晃。
“他们不是无辜,他们是破坏了老师法阵的死有余辜者。”费恩淡淡补充了这么一句。
斯文和缪拉扭头就跑,这种不需要念咒就能发出来的法术他们都没有见过。可是两个人都,法术体积越小,危险程度就越高,将大量的能量凝缩在一个窄小的范围内,爆炸出来的威力会更加惊人。
而且法术精炼凝缩,是法师四级和五级之间的分水岭技能,面前这位看起来年纪不大的阴沉青年,搞不好就是一个天才五级法师。五级法师想要防护住两个游侠的攻击实在是简单,除非他们两个偷袭,不然没有一点胜算。更不要说那年轻人身边还站着另外两个实力不明的人。
和他打,一点胜算都无,还是看能不能跑得过吧。
费恩很满意对面两个游侠脸上的恐慌和惊讶。
他捏紧了手上的玫缇斯手杖,准备欣赏红色闪电将对方击打得皮开肉绽的景象。
逃吧,越逃才越精彩。他的红色小宝贝可是很执着的,会追着他们不放,直到将两个人完全击倒为止。
死在这里,不要怨我,要怪就怪你们。实力弱小的人,活该被淘汰。这个世界,是只有强者才能生存下去的世界,不需要弱者的附庸。
曾经的他,也是一个一丁点法术都使不出来的废柴混蛋,可是看看他现在。拥有了玫缇斯权杖,他就是神,是这个世界的霸主和主宰。只要他愿意,他可以灭杀任何人,没有人能挡得住他夺命的红色闪电,反对他的人,都会变成闪电下焦黑的尸体。
多么美好的一幕啊。
费恩闭上眼睛,打算聆听对面两个冒险者在死亡和痛苦时发出的悲恸哀嚎。他发射出的红色闪电,却被老者后发先至的一道黑光阻挡。老者只是抬了抬手中的骨杖,纯黑光线从顶端的龙晶中冒出,瞬间就将费恩的闪电砸得粉碎成一片散乱的电弧。
“老师?!为?”费恩不解。
召唤法阵被破坏了,最生气的应该是老师才对,他好心想要替老师出一口气,他为要阻止?
“费恩,我告诫过你很多遍了。你应该去尝试寻找属于的力量。依靠外力,你永远无法成为一个真正的施法者。”老者的嘴巴不动,声音却震颤心弦,仿佛来自遥远的天边,又仿佛直接在他脑海中响起,这是灵魂的声音。
这一句话,就像一柄重锤,狠狠敲打在费恩的心房上。费恩嘴巴糯糯蠕动,张着嘴想要辩解。最后还是没有吭声。
他也,他离了玫缇斯手杖赐予的力量,都不是。这让他无数个日夜惶惶不安。生怕哪天睡觉醒来,突然手杖不见了,他也会从那个高高在上的国王跌落到一名凡夫俗子。
可是他还能样?他能办?遗传自母亲的那该死的受诅咒的血脉扼杀了他所有的希望。他的身体留不住一丁点元素之力。也无法和元素产生共鸣,这注定绝了他想要当一名法师的梦想。他先天孱弱。日常生活行走无碍,却根本负不得重,成为战士的光辉大门也在他面前无情关闭。还剩下?药师,医师,盗贼,游侠…这一条一条的路,他不是没有试过。只要是能够成为强者的方法。他都尝试了,都去做了,现实却无情地扇了他一个又一个响亮的耳光。
整夜整夜冥想练习,结果却是神经衰弱。整日整日锻炼身体,结果却是重伤吐血。大口大口喝调理身体的药物,现在却对药剂有了抗性,吃都不再顶用。
哪怕他有那么一点点的能力,也不会甘愿被人叫做“玫缇斯的金草包”那么多年了。他恨,恨无能软弱的母亲,恨受到诅咒的血脉。恨不能得到力量的苦痛,也恨那些明明拥有很好的天赋,却不知珍惜的人。
被费恩称作老师的人没有过他脸上的任何表情,老者手中的权杖一举一挥。两个游侠就像被看不见的绳索捆缚住一样,挣扎着,被悬浮送到老者面前。
“费恩,这世上存在的任何一件事物,都有其存在的价值,尤其是生命。包括这两个人,利用得好了,也是有益处的。”
老者手杖一松,斯文和缪拉就掉在了法阵上。
泥球赶忙跑,给这两个无辜的冒险者治伤,这两个人类意外闯入,打断了召唤仪式,受到的无妄之灾,不应当用的生命来买单。她无法阻止费恩的计划,却也不能眼睁睁看着两个人又成为费恩手上的牺牲品。
斯文摸了摸身上被老者捆缚的地方。没有伤口,那地方却疼得好像要渗入骨头。少女秀发垂下一缕,手指轻柔地抚摸过他被捆缚的地方,一阵白光闪过,疼痛感就轻飘飘地都不见了。
咦?又是一个看不清命运的人。
斯文很有兴致地推一推的眼镜,镜片闪过一道精光。
泥球先给对方治伤以后,才抬头看他的脸,在看到斯文额头那个一闪而过的金色圆形符号时,泥球愣了一下,借着弯下腰的身子的格挡,挡住后面费恩和老者的视线,偷偷将一枚戒指塞进斯文手中。
嘴上做了一个“夏”的口型,泥球理了理的长发,假装也没发生,镇定自若地走向另外一个在法阵中央倒地受伤的游侠。
“费恩,你对她还是抱有希望吗不跳字。老者沉默地看着泥球给两个无辜的游侠治伤,他没有过那段里泥球的身体有一瞬间的僵硬。
“赫尔沙,她就是太善良了。”费恩没有注意到泥球的小动作,眼神难得温柔地看着泥球,嘴里吐出的句子也软软的,带着缱绻的柔情。
“不着急,我终有一天,她会臣服于我的。这是我们初次见面,命运就决定好的事情。”费恩招招手,让泥球回到他的身边。泥球站在他旁边,又恢复了疏远防备的神色。
“不要把当傻瓜,否则你会,谁是真正傻的那个。”老者最后这告诫的句话,是直接在费恩的脑海中响起来的。
“利用与被利用,谁又是是哪一个。”费恩毫不在意地摆摆手,他可以养着这,顺便再利用她传递些他想要放出去的消息,迷惑一下他的对手们。这样一箭双雕的事情,何乐而不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