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缓缓将手从镜月的掌握中抽出,摸上他柔软的黑发,暗沉的脸色逐渐爬上缓和的笑容:
“其实,在第一瞬的惊诧过后,我就认出那个人不是你了……。不仅是因为我们的感应……
他的头发是黑色,却没有你的坚硬微翘,如墨无泽;
他穿着和你一样的衣服,身形却不若你匀称有致,肌肉绷起;
你动情的时候,长耳周围会染上一层淡淡的粉色,以音乐般规律的节奏震颤,尤其以波图苏斯的那只能听心声的耳朵颜色最红;
你和我亲吻的时候,眼睛既不会大睁,也不会紧闭,总是半睁着来观察我的反应,胳膊上却极为用力地抱紧;
你的吻比较轻,喜欢微微抿起嘴角,圈起一块皮肤一点点舔舐吮吸,所以你留下的吻痕也是椭圆细长的……。
这样独一无二的你,我能认错吗?我不能啊。”
镜月的俊颜染上一层薄晕,眸光涟动。
谁说他的夏尔不会说好听的话呢,这简直是他听过的,见过的,最美妙的情话。
“所以我一点都不生气,一点都不。“
似是为了加深肯定,梁小夏点了一下头,然后又微微侧头,有些犹豫。
“不,其实还是有点生气的,不是,是很多点……。“
理智告诉她,镜月被是假扮的,他强大得不可能被任何古怪药剂或者手段迷惑,他也自负得不可能去亲近人类。
可在看到的第一眼,她的情感还是遭受到了凌迟般的伤害。
强烈的悲哀如同潮水,疯狂席卷她的胸口,捏着她的心,捂住她的口鼻让她无法呼吸,让她一抽一抽地疼,却连哭都哭不出来。
女性对爱情的执着,是她的天生属性,不会被任何后天理智的塑造而转移。
梁小夏也还没装腔作势到真的可以无视眼前发生的一切事情。
她的悲恸,自卑,愤怒,全在那一刻被挖掘了出来,梁小夏甚至因此突破了一阶。
不过她一点都不感谢一手策划此事的人。
她也很难对藏在不远处,同样旁观不语的镜月表示赞同。
梁小夏鼻尖微动,眼中光芒微盛,小模样又倔强又委屈。
镜月一直悬着的心,却终于因她的表现而逐渐沉降,稳稳落地。
“哭了?“
“没有!“
镜月低头抱起梁小夏,臂膀托着她的臀部,抱得她双脚离地,整个人都倒在他怀里。
薄唇抵上她颈窝,带着笑意的声音从梁小夏耳根处传来。
“夏尔,你总是让我意识到,自己是如何地卑劣。“
卑劣地因为她的在乎而开心,卑劣地因为她的愤怒而感到愉悦。
“嗯?“
“我有没有告诉过你,第一眼看见东方沙漠时,我就准备做那顶白色帐篷了?“
“那么早吗?“梁小夏不懂,镜月为什么突然说起这个。
“因为我很想试一试在沙漠中和你结合的感觉,滋味一定很美妙。“
镜月的声音有些低颤,撩得梁小夏脸色烧红。
不过他还没说完,
“你脚踩的珍珠地毯,是我一点点串起来的……编的时候,我满脑子里都是你躺在上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