楠西蹲下来,紧紧捏着海海那冷得如冰的手,“海海,你想吃什么?虾仁、丸子、肉片,还有海带香菇菠菜,都是你爱吃的,我帮你煮好不好?”
海海像灵魂归位一样,忽然笑了起来,“哇,好香啊,西西,能吃了吗?”
“能,要喝点酒吗?”
“要啊,吃火锅哪能没有酒?!”
一边是滚烫的火锅,一边是冰凉的啤酒,海海一边吃一边说:“西西,爷爷的病还能好吗?改天我再去看看他,虽然他总是说我嗓门大听着呱噪,但是啊,我觉得他整天躺在那里也没劲,我就去吵吵他。”
“好啊,爷爷可想你了,你什么时候有空就打我电话。”楠西心里真没底,海海这是在转移话题呢,硬撑的。
啤酒开了一瓶又一瓶,火锅里面的汤也加了好几回,装菜的盘子一个个空了,楠西吃得食物都快撑到嗓子眼,实在吃不动了。
“西西,这汤底浓得很,味道也好得很,你给我下点挂面。”
楠西心里咯噔一下,“你还没吃饱?”
话音刚落,海海就打了一个饱嗝,可是嘴上却说:“我还想吃。”话音刚落,她直接打了一个恶心,想吐,连滚带爬地跑去了洗手间,一阵狂吐。
楠西跟了进去,一下一下拍着她的背,从来没有看到她这样折磨自己过,说不出来的苦才叫苦,本来是欢欢喜喜的待嫁娘,一下子就成了被抛弃的人,还不给喘气的机会,这叫她怎么接受啊。
宁海海抱着马桶狂吐了一阵,满屋子的酒味,楠西倒来了水给她漱漱口,她直接就坐在了地上,冰冷的地砖透着寒气,她也不觉得冷,早就已经麻木了。
“海海,你别这样,今天来,不就是要跟我诉诉苦么,你说啊,把心里的苦都说出来,我听着呢,你说啊。”
海海瘫坐在地上,胸口就趴着马桶,她想哭,可是极力忍着,脸颊两边的肌肉因为隐忍而微微抽搐。
这样的她,楠西看着都心疼,“海海,我是谁,我们是什么关系,我受苦受难的时候跟你哭诉诉苦,你受苦受难的时候也可以跟我哭诉啊,我听着呢,我陪着你,我不会像那个靳大森一样没良心的,我永远都不会背弃你。”
听到靳大森的名字,海海的隐忍一下子爆发出来,胃里又是一阵翻江倒海,她对着马桶又是一阵狂吐,嘴里在吐,眼里在流泪,她痛得,浑身都在被刀割,“西西,过了今晚我就把这个男人给忘了,真的,过了今晚,我一定把他给忘了。”
“对,把他给忘了,咱们重新开始,你才二十岁,以后会遇到更好的人,一定会。”
海海吐完,感觉胃里舒服多了,一擦嘴巴就站了起来,“西西你说得对,我宁海海一定可以遇到比靳大森更好的男人,比他年轻比他有钱比他更疼我,西西,来,我们继续喝。”
海海醉得一塌糊涂,连走路都是横冲直撞的,差点没把桌子给掀翻了。“啊!”滚烫的汤料因为撞击而咣了出来,直接溅到了海海的手上。
海海本能地一擦,手劲还不小,烫伤的地方直接被她擦去了一片皮,原本白皙的手腕上立刻起了一片红,血肉模糊的。而且,火锅的汤料有辣味,麻涩涩的味道直接进到了血肉里,这可不是一般的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