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昏昏沉沉过了两天,顾玉汝的热终于退了,也不反复了,但人却瘦了不少,小脸儿都尖了,人也恹恹的没精神。
孙氏心疼坏了,各种卖肉菜说要给女儿好好补补身子。
与之相反,顾玉芳这几天的日子并不好过。
赵氏是个做活仔细的,自然看不惯别人做活儿毛手毛脚拖拖拉拉,又想着二侄女也不小了,索性就当教她了,指着顾玉芳干各种活,一旦干不好,赵氏可不会跟她客气,因此顾玉芳吃了不少挂落。
她又惯是个娇气的,平时家里的活儿都是孙氏做,再不济还有大姐,什么时候轮得到她,因此心里又是委屈又是气愤。
又见娘如此紧张大姐,她本就是个气量狭小的,便忍不住说些阴阳怪气的话。
“娘,你总是心疼大姐,也不知道心疼心疼我,你瞧瞧我这手,要不今天我就不去大娘那儿了,一日不去也没什么。”
话音还没落下,孙氏的眼睛已经斜了过来。
“快去,你大娘是为了你好,你惯是懒惰还刁钻,我这个当娘的教不了你,就让你大娘替我好好教教你,也免得以后你嫁出门子被婆家嫌弃。”
顾玉芳气得一跺脚,出门了。
“玉汝、玉汝,整天都是玉汝,那你当初生我做甚?”顾玉芳边走边不忿喃喃道,说到气处,又使劲跺了一脚。
“就是偏心眼,偏心眼……”
“玉芳,这是去做甚?”
顾玉芳抬眼见是街坊孙大娘,忙收起脸上的怒色,堆起一脸笑,却因转换太快,脸色多少显得有些勉强。
“大娘,我去我大伯家。”
“平时都是你大姐去,怎么今儿换成你去了?”孙大娘好奇问道。
“我大姐这几日病了,我便去替我姐几天。”顾玉芳拧着帕子垂目小声说。
孙大娘点点头:“你倒也是个孝顺的。行吧,你快去,大娘也回了。”
顾玉芳目送孙大娘离去,一直到只剩背影了,她才收起脸上的笑,正转身打算离开,却不想斜侧里多出来一个人,吓了她一跳。
“你、你、你,你看我做什么?”
顾玉芳一边往后退,一边抖着嗓子说,她倒想装得若无其事,可明显对方是冲着她来的,且她也认出对方是谁了。
是那个名声臭大街的混子薄春山!
“薄春山,你想干什么?你不会是想……”顾玉芳脸色泛白,隐隐泛着恐惧的青色,估计是联想到了什么。
薄春山紧皱浓眉,这丫头片子在想什么?
“你姐病了?”
顾玉芳一愣,过了会儿才犹豫道:“你、你问我姐做什么?”
薄春山眼睛一横。
他本就戾气重,在寻常妇人眼里就是一脸凶相,更不用说是顾玉芳这种小丫头片子,当即被吓得忙道:“我姐是病了,病了好几日了。”说着,声音里还带着一点哭腔。
薄春山上下打量了她一眼,转身走了。
一直到他走远了,顾玉芳才缓过来劲儿,心里又是惊又是怒,竟是没忍住眼泪,哭了起来。
哭了一会儿,她才委屈中夹杂着惊惧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