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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见民愤渐起,太子府的守卫却丝毫没有制造的意思,而他们也不能在这里公然对百姓动手,只得快步走入太子府中,再没有之前想要看露馅热闹的心思。
一边走还一边暗骂太子心思歹毒,为了给他们下马威,连这种聚众跪拜和辱骂的戏码都能想出来。
根本没有起过这种心思正端坐在正厅中等待着他们到来的虞煜莫名背锅,总觉得有一股凉风从自己的背上吹过,寒意入体的感觉让他忍不住咳嗽了几声,站在他身旁的卫衍见状,让侍者拿来放在后殿里备用的披袍,准备给虞煜披上,而虞煜根本就不冷,而且觉得披上外袍有点影响自己此刻英明神武的形象,遂婉拒,丝毫不知因为刚刚的咳嗽,自己脸上多了几分病态的红晕。
所以翁太安等一进门,看到的景象就是满脸病容的太子正拒绝着卫衍的添衣请求,思维难免又发散到了太子就是强撑病体也要给他们下马威的之上。
忍不住对视一眼,看来中原来信上有一点说的不错,当初龚守仁射向太子的那一箭,曾让太子命悬一线,如今看来那一箭只怕伤及了根本,不然太子也不会到现在还满脸病容,阳春三月都还在畏寒。
这样的病弱之躯,真的能在逐鹿之上挣得一席之地吗?
王耀祖居然被这样的太子斩断了一条手臂,所有人的神色在这一瞬间都透出了几分莫测。
若不是迫于苟良兴的威势,都想要问问他当初招揽王耀祖的时候是不是被那匪徒给欺骗了,毕竟王耀祖依附到苟良兴麾下之后,除了赶走乐镇之外,没有立过任何的功劳,唯一打过的战,还是不久前和太子打的,恰恰这唯一的一战就让他失去了一条胳膊。
就连苟良兴心中也有几分嘀咕,只是和其他人怀疑王耀祖实力不济不同,他怀疑王耀祖是阵前轻敌,才被这样的太子断了一臂,想到其素日里一贯骄狂的作风,苟良兴觉得自己的猜测很正确,觉察到其他人若有若无的隐晦目光,忍不住在心底暗骂了一句烂泥扶不上墙,果然对出身不好的人就不能过分抬举。
在他们观察虞煜的时候,虞煜同样也在观察着他们,所有的名字和面庞都是陌生的,不仅在原主的记忆中没有留存,就是在他看过的书里也未曾提及,现在这群书中未记名者,就是自己接下来的对手。
“大胆,见到殿下还不行礼。”
给虞煜加衣不成的卫衍此刻也注意到了这群人一进门就紧盯着殿下看,也不行礼,半点没有臣子该有的样子,当即端起来了太子家令的架子,喝令他们行礼。
听到他的喝令,翁太安等人也反应过来,他们得向太子行礼,锦州之地偏远,寻常见不到比他们地位尊崇的人,以至于一时间竟然忘了,入梦初醒的众人纷纷跪地行礼请罪。
而虞煜则是一言难尽的看了卫衍一眼之后,才态度温和的让跪地之人起身,刚才卫衍那一嗓子,让他一瞬间觉得自己身处乾清宫的既视感。
这咯噔的感觉,险些让他刻意维持温润形象走向崩塌,好在他从来到这里一直都在刻意保持着原主的性格,演技精湛的他还是稳住了。
众人起身之后虞煜并没有赐座,而是言语和熙的道了几声辛苦之后,就带着他们向后院走去,此次春宴的席面,正设在后院的一个园子中。
第70章春宴二三事
于是远道而来的一行人,尚未来得及休息片刻,又在虞煜的带领下辗转到了后院。要不是从虞煜的脸上看不到任何不满或是不好的表情,他们几乎以为这是他刻意为之的磋磨。
但一路拂柳穿花行来,太子殿下确实是如传言中的那般温润宽厚,与他们谈论的也都是些风雅之事,好像邀请他们而来真的只是为了举办春宴,再无别的算计了。
这样的错觉一度让他们对太子是否真的知道中原鸿雁传书这个事情产生了怀疑,甚至开始觉得民间所流传的“鸿雁传书”四字为太子所说是一个谣传。
可当跟随太子进入园中那一刻,他们只想“呸”一声,呸走刚刚脑袋进水的自己,去他喵的谣传,太子他明明什么都知道,还大灰狼装得跟小白兔一样。
举目望去,在园中坐定之人,除了几个他们不认识但看起来应该是太子属臣的人,其他的人从官吏到名士,就没有他们不熟悉的存在。
一直和翁太安处在失联状态的穆文远赫然已坐在其列,不仅是他,就连早已遭到罢黜的乐镇也在其间,其余的名士之流,除了古渡和广通的原籍人士之外,竟然连他们所在的三郡都有涉及,此刻见到太子入园,都恭敬的起身行礼。
在会面之前,他们都不知道这些人也应邀参加了太子的春宴。
一时间三郡的官员尽皆面面相觑,颇有些不知不觉就被人偷了家的错觉。
而太子群臣看到他们这番做派,也难免在心中冷哼一声,就凭这样浮于表面的心机,也配和他们殿下扳腕子,难怪殿下一直都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虽然他们自己也不知道虞煜是在何时联系上这么多名士的,但并不影响他们在面对三郡来人之时的优越感,这大概就是一种我有殿下你没有的好胜心在作祟吧。
然而翁太安一行人并没有将他们这小小炫耀的举动看在眼里,心思完全被太子是怎样联系上他们治下的名士所占据,这些人怎么就能这么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了古渡郡的春宴之上,细思之中,不安蔓延。
“诸位无需多礼,都入座吧。”
虞煜倒不把他们这番做派放在眼里,让众人免礼之后,就径直步入主席就座,同时示意翁太安等人入座,他们才惊觉此刻园中只有他们还站立着,其他人随着太子话音的落下已谢恩落座,眼神不住的往他们身上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