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你们村收粪水是不是这儿啊,我问了不少人,他们说在这里。”
老翁放下挑子,喘着粗气,用浑浊的眼睛看着他们两人。
“老伯,是这里,你是隔壁村来得吧。”柳青草笑着回答。
老翁听了这话,知道一大早来跟他们说话的男人没撒谎,心里很是感激。
“我是隔壁柳湾村的,小丫头,这粪水真的一文钱一挑吗?”老翁怕那个人弄错,再次开口确认。
柳青草点了点头,从盒子里拿出一文钱递了上去。
“是的,老伯,一文一挑,只收两日,后面就不再收了。”
老翁笑着接过一文钱,在柳青草的带路下,将粪水洒到了没洒粪的土地上后,挑着空桶,拿着钱,快速的返回村子。
半个小时后,老翁带着一群汉子,挑着粪水出现在了石河村。
石河村的村民刚开始还有些不习惯,渐渐的人多了起来,那些人也主动的笑着跟他们打招呼,慢慢的,他们也适应了,有些甚至还带着他们去收粪水的地方。
“何伯,是这里了不?”一个大约二十岁,浓眉大眼,高挺鼻梁,长相黝黑,一身上下穿着青衣补丁的男子,看着院子门口的两人问道。
“是了,就是他们,石桥,咋们早些去,快点的,咱们还能跑好几趟。”
“好。”
“老伯,你来啦。”柳青草见打头的人是那位老伯,赶快的挥手招呼。
“丫头,我带着村里人来了。”
柳青草看了看他们身后的队伍,高兴的点了点头,让江大银登记发钱。
“何伯,这粪水真的有人花钱买啊,咱家那一旱厕能卖几十文呐。”石桥激动的捏着手里的一文钱,快步跟上河伯的步子。
河伯也笑着点头,他今日也是打算来试试,家里快没粮了,若是哄骗人的,就当转了转,反正自己也没损失,不想,这粪水还真的能卖钱。
“是啊,得买好几斤糙米了。”
一群人陆陆续续的拿到钱,往自己村子走去,路上还能碰见青石村的人,两个村子的人相见,熟悉的打声招呼,问问这事是不是真的。
得到肯定回答,青石村的人都暗暗松了口气,肩上的挑子都感觉轻松了些。
这两天,两个村的人来来回回,不停的往返两村之间,一直到傍晚,天色慢慢变的昏黄,柳青草才叫了停。
江大银经过这几天时间的磨合,慢慢的也上手了,本来就不怎么难,只是他从来没做过,刚开始会有点手忙脚乱,后面熟悉了,柳青草就放手让他一个人忙,自己忙别的事去了。
柳湾村和青石村两个村子的村民,这两天挑粪水去卖了钱,家家户户都脸上带着笑容。
脚步快,家里粪水多的人,大都挣了五六十文,脚步慢的,家里人口少的,也挣了差不多二三十文。
“老头子,这两日挣了三十文呐,咱俩省着吃,能吃小半月了。”
“喜棠啊,这些年,让你吃苦了,若是当初你没跟着我离开……”何忠看着面前容颜半衰,头发花白的人,心中五味杂陈。
“老头子,是我自个儿愿意的,这么多年都过去了,咱们也老了,就别想那么多了,安生的待在这里,过几日我去镇上交了帕子,又能得些钱,这日子也还过得去。”秋喜棠打断自家老头子的话,摇了摇头,笑着抚平了他皱着的眉头。
这些年,他们日子清减,苦是苦了点,但也好过那段天天被折磨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