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一根?”
我递给宝子一根香烟,随即回头看了一眼程小雨,后者很识趣的离开了,她知道,我肯定有话要跟宝子单独说。
狠裹一口香烟后,我凝视着宝子,迟迟说不出话来。
“咋的了?出趟门不认识你爹了?”
直至一根烟抽完,我长叹一口气,这才缓缓的开口说道:“宝子,我们不会一直这么幸运的,如果你出事,你想过我们这帮人会怎么办嘛?”
宝子沉默着,没说话。
“我告诉你,如果你被三毛子打死,我一定会干死他全家,以及他身边的那些马仔,一个不留,最后就是公安动手,把咱们兄弟都抓起来,要么牢底坐穿,要么直接枪毙。”
“以前三毛子是瓷器,我们是瓦片,我们可以跟他碰,玉石俱焚也在所不惜。”
“可现在我们也是瓷器了,我们不是不敢跟他碰,而是他已经不值得我们去碰了。”
宝子依旧沉默着,但我能看出来,他并没有不高兴。
说着说着,我突然感性了起来,可能是最近恋爱的关系。
“宝子,帅阳说以后我们兄弟功成名就时,就上南方找个小镇一起生活,我不想少了谁,特别是不想少了你,找个女人成个家吧!”
宝子很想拒绝我,但估计也是被我真诚的态度打动了,紧皱着眉头咬牙回道:“然然,我不想成家,我要是成了家,我怕以后你有事,我就帮不到你了!”
宝子是个很单纯的人,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这人太傻币了!
他的意思是,如果他组成了家庭,那以后有什么危险的事,他就不能冲在我前面了。
这不难理解,但我却把这句话在脑中过了七八遍。
眼泪本能的流了出来,我就那么歪着脖子看着宝子,宝子也以同样的姿势看着我,也是热泪盈眶。
男人的友情有时候就是这么的神奇,不需要多说什么,只要一个眼神,便胜千言万语。
沉默许久后,我紧紧搂住了宝子的脖子,把他的头埋在我的肩膀位置。
几兄弟当中,宝子受伤的次数最多,他满身的刀疤枪痕,以及彻底毁容的脸,无时无刻不在证明着他的忠勇与无畏。
可他却好像是一个哑巴,从来不会去诉说这些,甚至有些他该得的利益交到他的手里时,他也会表现的很不好意思,一副受之有愧的模样。
过往旧事,一幕幕浮现在我的眼前。
这一路上,我扶着他,他搀着我,虽千难万阻,可却走到了现在。
如今回想,好像宝子入狱就在昨天。
“兄弟,我求你了,成个家,稳当点吧,我怕……我真怕以后身边没有你在。”
宝子眨了眨眼睛,泪珠低落在我的肩膀,有些腼腆的一笑:“我试着碰碰,要是有人能看上我,我就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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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头,帅阳家中。
阳父刚吃完饭,正在沙发上躺着看电视呢!
敲门声响起,一开门,阳父有些傻眼了,冲着眼前的中年男子诧异的说道:“三姐夫,你咋来了呢?你这头上怎么搞的?”
男子进门后叹了口气,情绪很是低迷的说道:“阳阳没在家呀?”
“他不到天亮不带回来的。”
“哎,别提了,这也快年底了,我心思催催账,钱没要回来不说,还让人打了,报警也没用,对面挺有门子的,我心思问问阳阳呢!”
阳父关切的搀扶着自己的三姐夫坐了下来,倒了一杯水后有些诧异的反问道:“这事找俺家阳阳有啥用呀?他认识对面的人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