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至西域之地最近的兴灵州,足足六千四百里,辛卓一行都是武境不低的武道高手,铁浮卫赶路也都是轻皮甲,加上马是西域名品妖马,一日之间便是三百里。
就算如此,六千多里,也足足跑了近一个月。
前方不时有消息传来,西秦军经过最初的惨败后,百战余兵全是精锐中的精锐,总算稳住了阵脚,这段时间与西域各国你来我往,打了十几场,互有胜负。
到了兴灵州隔壁州府时,无论建筑、行人穿着都变的有些古怪了,入眼全是椭圆形的楼阁和花花绿绿的衣裳,甚至人种也发生了改变,大鼻子、薄嘴唇,与中原人士大有不同。
路上遇到不少武者,境界参差不齐,但相同的是,衣着粗糙,像是一群苦行武者,但那股子狠辣也非同一般,辛卓亲眼看见一群小宗师,利用人海蜂群战术,生生将三位半步大宗师磨死。
当然,对于大批军队路过,是没人敢招惹的,代表朝廷是其一,普通武者对朝廷敬畏之心还是很浓郁的,其二,军队的冲锋战阵,一般武者也承受不住。
过了三百里坤蒙山脉后,前面州府已经可以清楚的感受到了战争的阴云,大片大片田地间的庄家被明显的马蹄践踏,一处处村庄被毁,官道上行人如潮,车马急行,百姓大包小包,拖家带口,不时有妇孺掉队,无助痛哭。
当看见军队行来,很多人惊慌失措,纷纷躲向两边山沟和树林。
辛卓勒马慢行,环顾四周百姓惊恐、空洞的目光和入眼一片狼藉的村落,心情有些沉重,不亲自来战争前线看一看,完全体会不到战争的残酷,普通百姓原本是安居乐业的,却不得不背井离乡,躲避战祸,故土难离四字,本是世上最难抉择的。
盛令哥跃马靠近:“郡王,过了坤蒙山脉,就进入西域大周管辖的三州十八府腹地了,从前面的地形来看,怕是刚刚经历过一场大战!”
“地图!”
辛卓挥手,远处熊掌勒马前来,掏出怀中一张事先画好的地形图,这是辛卓根据原有地图,加上铁浮卫中的西秦老卒描述,重新事无巨细的描绘的。
一群人已经凑到了一处,辛卓指着地图上的山川路道,说道:“此地距离兴灵州兴灵府的西秦军大帅府,还有三百七十里左右,按照其他二州龟卫州、丘陵州已经失陷,沿途各府完全在敌军之手,南方神策军和北方殿前边军耍犊子,收缩战线,无法做侧应。
那西域兵完全可以从南方的勾玉山和北方的坟城过来,也就是说,前面三百多里,随时可能遇到敌兵!”
盛令哥说道:“西秦元帅府已经派人前来接郡王了,有可能已经到了前面一二百里,应该无妨!”
“有妨!”
辛卓把玩着手上小剑,“朝廷故意将我的行踪通知了西域各方,只要西域各国不是傻子,就会在这一线拦截,我若被斩了,西秦兵军心大乱,一触即溃,都卷铺盖各回各家吧。”
盛令哥、慕容休几人脸色大变。
辛卓说道:“还是要未雨绸缪的,西域此次究竟派出了多少军队?有可能拦截我的会有多少?”
盛令哥有些尴尬,揉了揉满是胡渣子的下巴:“此次西域的主战国是鬼方国、姑墨国和安息国,三国共出兵八十一万,剩下十国如耧车、石苇、依耐共计出兵四十二万,一共一百二十余万军队,哪些会来,真的难说!”
“我草!”
白尖细把大当家的“方言”学的明明白白,瞪大双眼:“这不扯澹吗?一百多万军队?”
“战力一般!”盛令哥笑了笑,“实际上我西秦老卒一个人可以单挑他们四五六七个,一群矮渣子!”
“矮渣子怎么灭掉的十八万西秦兵?”
黄大贵揉着独眼,“老盛你可不能谎报军情啊!”
“我谎报哪门子军情?”老盛本身是看不太起黄大贵几人的,觉得他们太吵,出身山贼,干脆看向辛卓,“郡王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