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槐远起身,扶住了孙氏,柔声的安抚道:“好了,不要动气,气坏了身子吃亏的不还是自己吗。你要好生保重身子,将来才能帮衬宜姐儿,是不是?”
孙氏看着秦槐远,那口上不来也下不去的气终于通透了,眼泪也一下子涌了出来。
秦槐远忙伸手轻轻拍了拍孙氏的背。
见秦槐远居然去安慰那个泼妇,老太君的脸一下就沉下来了。
“蒙哥儿,你……”
“母亲。”
秦槐远温和的打断了老太君即将出口的话,疲惫的道:“往后还请您不要再打宜姐儿他们家的主意了。慧姐儿和宝姐儿的婚事将来风头过去,我都会帮衬安排。但是现在局势紧张,还不是商议他们婚事的时候。
“至于做妾,姐妹共侍一夫的事,还请母亲不要再提起。宜姐儿现在好好的活着,姑爷的心里又只有她一个,您这个做祖母的何苦要做这等费力不讨好的事?”
老太君想不到自己会被儿子训斥了,当即气的双眼圆瞪,不可置信道:“你,你说我费力不讨好?你这是嫌弃我这个老太婆了!”
“母亲。如今朝局当真紧张,我在外头已是心力交瘁。再无精力来照料内宅中的事情了。还请母亲省些事,内宅之中暂且保持现状吧。至于宜姐儿的婚姻,谁也不要想插手。我这一关就不能过。”
秦槐远说罢了,就扶着泪流满面的孙氏往外走。
老太君看着秦槐远夫妻两个出去的背影,气的满脸通红,一下下狠劲的捶打着床褥。
“真是反了,反了!娶了媳妇就忘了娘啊!这个白眼狼,忘恩负义的王八蛋,枉我这么心疼他,最疼爱的就是他,他到了现在居然为了一个死丫头来驳斥我!”
老太君说着说着就开始嘤嘤哭泣,哭老天不公,哭丈夫去的早,哭儿子不孝,反正满世界都对不住她。
二夫人和寒二奶奶都有些无奈,也不能看着老太君哭坏了身子,只能相劝,可是越劝,她哭的声音就越大,还时常透过指缝去看门前,仿佛在期待着秦槐远能回来安抚认错。
秦槐远听着老太君屋里传来的声音,仿若未闻一般,扶着孙氏道:“母亲的话你不要放在心上,宜姐儿的事我还是做得了住的。我说不行,就不会有人欺负咱们的宜姐儿。”
孙氏点着头,抽噎着道:“是我对不住那孩子,我还没来得及好好的对她,他若是真的有个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不会的。你安心便是,宜姐儿是个有福气的孩子,就算遇上一些挫折,也必定能够逢凶化吉,遇难成祥的。而且我才得了消息,宜姐儿如今人在鞑靼,活的好好的。你就不要再胡思乱想了。”
“真的?”孙氏的眼泪都忘了流,惊喜的道:“老爷,你说的是真的?不是为了安慰妾身故意这么说?”
“我哪里会哄骗你。”秦槐远拉着孙氏回了房,拦着她的肩膀道:“虽称不上是什么英雄人物,但也自认是个君子,我不会骗你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只是太高兴了!宜姐儿活着,真的活着?”
“是啊,真的活着,虽然遇上了一些麻烦,但是你放心,有我在,还有女婿在,她不会有事的。”
秦槐远并未将具体的事情与孙氏说明,一则是怕孙氏担心,二则是妇道人家嘴碎,一些事情是需要保密的,不能随便在外头乱说。容易惹祸上身。
孙氏已经破涕为笑,道:“只要活着就好。活着就有希望。咱们一家子都没做过坏事,老天爷不会那么狠心的。”
“是啊。所以你就别再哭了。你若是伤了身子,宜姐儿回来了要是觉得是我虐待了你,我可说不清。”
孙氏闻言,当即破涕为笑,轻轻捶了秦槐远的肩头一下,随即依在了秦槐远怀里。
秦槐远搂着孙氏,在她看不到的地方,却忧虑的皱起了眉。
%
弥诺部的族众们经过了一夜的修整,终于恢复了一些精神头。
昨夜族中的一些领头人物,已经私下里闲谈之间,将秦宜宁方才说的那番话变着法子的说给了这些人听。
清早起来,哈尔巴拉和查干巴拉弟兄又将族人们聚集在一起,重新讲演了一番。
老弱病残们虽然对未来感觉渺茫,也觉得害怕,但是至少不会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