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此做法,让陆衡更加倾慕,也更加无奈。
也只有她睡着了,他才敢那样大大方方的看她。
陆衡想了很多,其实也不过是呼吸之间。
秦宜宁想起刚才的梦,知道自己是梦见曾经逄枭化名姚公子在仙姑观救她时候的事了,思念就犹如缠绵的丝线,将她缠绕起来。
“没什么,我只是做了个噩梦。”秦宜宁苦笑着道:“不过那些都是梦。幸好现实不会如梦里那般可怕。”
陆衡笑了一下,就不在追问了,尽管他很羡慕逄枭能得到她的心。
“你感觉好些了吗?喝口水吧。”秦宜宁取了水袋来,一手扶着陆衡的头部,将水喂给他。
陆衡只抿了一口,就偏开头道:“我不渴,我已经好点了。你喝点水吧。”
“你在生病,需要多喝水。再喝几口。”秦宜宁又将水喂给他。
可陆衡别开脸不肯喝,“我真的不渴了,你喝一些吧。。”
“今天的水我已经喝够了。”秦宜宁抿着嘴微笑,因为嘴唇已经干裂,笑容太大的话会将嘴唇撑的裂开。
陆衡看着她头发里都是沙尘,面色憔悴,嘴唇干燥开裂的样子,心疼的道:“你的嘴唇裂开了。人不都说,女人是花,需要水来滋润吗?我真的不渴,你喝点水吧。”
秦宜宁扶正了陆衡,强行又喂给他两口水,这才将水囊小心翼翼的封好,仔细的挂在陆衡的腰带上,笑盈盈道:
“你也该听说过,女人都是水做的,我自己就是水,自然就不需要喝那么多的水了。”
她的嘴唇干裂的连笑都不敢有太大弧度,可陆衡却觉得她现在的样子美极了。
火烧般疼痛的喉咙被水滋润过,让他好受了一些,陆衡道:“再睡一会吧。还要赶路。你将马匹让给我,自己走路要浪费很多体力。若是睡不好,你身体也会吃不消的。我知道你并没比我强壮多少。”
秦宜宁闻言笑了一下,就又躺在了沙地上,道:“你也睡吧。好好休息,身体才能痊愈。队伍里有这么多人,大家相互照顾着,总比来时候的情况要好上太多了。你安下心,我不会丢下你的,我们都会没事的。”
那句“不会丢下你”,当真戳中了他信中最柔软的地方。
在这样艰苦的环境,就算是亲兄弟姐妹,都未必能够靠得住。可秦宜宁却能给他一个这样的承诺。
陆衡的心里又酸又软,又是幸福又是心疼,他“嗯”了一声,强迫自己闭上了眼睛入睡。因为再聊下去,陆衡怕自己会泄露了自己掩藏在内心深处的感情,怕会惊了她,让她离自己远远的。
他幻想着自己躺在家中的拔步床,而秦宜宁这么近的距离,必定是与他躺在一张床榻,锦被在橘红色的烛光下闪着柔和的光,她的长发披散在枕头上,眉眼弯弯的冲着他笑。
这样想着,陆衡都会忍不住弯起嘴角。
就算是做白日梦,能够这样在心里牵挂着一个人,也是幸福的。
不多时,陆衡感觉到有一只冰凉的小手落在了自己的额头,就那么覆盖在上面,给他降温。
陆衡心里的怅然和不甘,在这一瞬都被化作乌有。
活这一世,能够有缘遇到她,能够做她的朋友,能够与她共患难,共甘苦,与她朝夕相处,甚至让她不考虑男女大防,用冰凉的手来帮他降温。
拥有这么多,他已经足够了。
天渐渐泛起鱼肚白时候,众人就再度开启了旅程。
虽然沙漠之中很艰难。但是这一次因为他们带了善于在沙漠里寻找水源的族人,偶尔他们也会遇到绿洲,能够喝饱水,将水囊装满,还可以奢侈的简单擦洗一下。
他们记录着日月变化,也时时刻刻躲避着追兵。就这么走了半个都月,他们发现,远处一望无际的黄沙,终于能看到了一丝丝边际。
枯黄的草,堆积的白雪。
他们终于走出了这片沙漠!
“我们成功了!成功了!族人们拥抱着欢呼,有人激动的哭了出来,泪水在脏污的脸上冲出两条痕迹。”
秦宜宁也在微笑,看了一眼趴伏在马背上陷入昏迷,瘦的不像样子的陆衡,担忧之余,心里终于可以略微松口气。
只要离开沙漠,陆衡就有活下去的希望。
“阿尔汗大叔,注意周围环境,告诉族人们,不要因为太开心而忽略了环境。我们这一路遇上的追兵很少,我觉得可汗很有可能安排了人在沙漠外面把守着,就等着我们撞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