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启天是个沉得住气的人。在秦宜宁看来,眼前的场面但凡是个压不住事的坐在李启天的位置,怕都要忍不住先惩治一番。
可就如李启天能压抑着对逄枭的忌惮多年,也就是这一次逄枭从鞑靼归来,李启天觉得已经准备的万无一失了才命人弹劾,从前的李启天可是一直都能够隐忍做戏的。
现在,李启天将这种能力用在了他们共同对付的人身上。
秦宜宁有些累,悄然换了个站姿,将重量移到另一只脚上。
站在他身边的逄枭一看见她有动作,立即走近扶着她,让秦宜宁将重量都依靠在他身上。
秦宜宁有些抗拒。毕竟他们所站的位置可是众臣的面前,底下的人只要一抬头就能看到。
可逄枭只管拉着她不放手,揽着她的肩膀调整个姿势,让她依靠的更舒服一些。
秦宜宁知道逄枭对外人的眼光都不甚在意,心里觉得又无奈又温暖,便也不再挣扎,安心靠着他听下面臣子与李启天之间的奏对。
臣子所奏之事主要还在与北方鞑靼的战事。
“因为先前庆阳侯称病,援兵天门关之事就一直搁浅,如今天门关龙骧军守将情况危急,还请圣上早做定夺。”
“臣附议。”
“臣等附议!”
李启天缓缓点头,庆阳侯是个什么性子他再清楚不过了,太后想要将军权和政权都把握在手中的思路没错,但选人的眼光也实在太差了。
“此事朕知道了,增援天门关之事志在必行,诸位……”
李启天的话没说完,声音就缓缓弱了下去。
众人也都侧耳细听,只隐约听得奉天殿外似有嘈杂之声。
“圣上。”逄枭沉声道:“外面似是喊杀之声。”
此话一出,引得群臣哗然。
“怎么回事?难道是有贼人兴风作浪?”
宫中经过一场激战所留的痕迹各位大人都看在眼中,加之昨夜王府一场大火,以及圣上忽然归来,能做到有资格参加朝会的大臣们没有一个是驽钝之人,此时众人心里多少都有些猜测了。
最要紧的是平日上朝时偶尔还会有内监在外走动,方便听吩咐传话。今天外面这么大的动静,居然一个内监都没看见。
众位大人就意识到事情的严重了。
内监们必定是已经调集起来出去守卫宫城了。
“圣上,咱们现在怎么办?”有臣子心下惊慌的问。
李启天面色深沉,道:“无妨!宫中的羽林卫、金吾卫都不是吃素的,就算有宵小之辈胆敢闯皇宫,宫中也是易守难攻,外面的人闯不进来!众位爱卿不必惊慌,与朕继续研究北疆战事要紧。”
见李启天如此沉得住气,大臣们心里都有了主心骨。
李启天从来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他既然能够稳得住架,就说明他早有准备。
是以那些一开始拥护栗郡王的两成人,现在更加紧张了,差点直接给李启天跪下。
反观那些忠心耿耿,或者行事谨慎没有跪下行礼的人,心情却是略微放松了。
李启天便带着众臣继续商议北疆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