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晚宴的气氛到底还是被破坏了。
李启天到底是能屈能伸的帝王,到了这会儿也依旧能够保持面色不便,就算心里的愤怒和烦躁已经岩浆似的沸腾,依旧能够笑的得体。
逄枭和秦槐远带着家眷告辞,李启天还特地吩咐季泽宇:“朕便不亲自去送了,阿岚是朕的妹婿,就代表朕去送送吧。”
秦宜宁心里一凛。
从前她怀疑季泽宇时还不觉得,如今她却担心,是不是李启天看出了什么。
逄枭和季泽宇是注定要一南一北的。
南北两个方向的主帅若是联合起来对圣上不利,可不会是圣上希望看到的。
秦宜宁完全不是杞人忧天,经过了种种磨难,李启天的多疑成倍增长,恐怕就连别人多看他一眼他都会在心里联想出许多来。何况最在意权柄的人又如何能够放心兵权旁落?
逄枭感激一笑,恭敬的道:“圣上好意臣心领了。只是季驸马还有其他事要忙吧?”已有所指的看着季泽宇身后的李贺兰。
季泽宇眉头紧锁,冷漠的眼神扫了逄枭一眼,就像看到了什么脏东西一样。
“圣上旨意,你敢质疑?”
逄枭笑了起来,“你就是喜欢胡思乱想,圣上宽厚,都还没说什么呢。”
“圣上宽厚,你就敢心存质疑了?”季泽宇的语气依旧冷淡。
逄枭脸上的笑意淡去,沉声道:“季岚,你不要无事生非血口喷人!我与圣上的忠心天地可鉴,你不要寻一点机会就来挑衅我!”
“你还配我挑衅?”
“你!”
两个人都是身材高大英俊非凡的人物,此时一人穿玄色披风,一人披着银白斗篷,都是一副冷下脸针锋相对的模样,仿佛若无李启天震在这里,他们就要当场打起来一般。
李启天见状态心里虽然存疑,但是能看到逄枭与季泽宇还如以前一般不和,他心里多少舒坦了许多,就笑着打圆场:
“好了好了。都是自家弟兄,做什么这么乌眼儿鸡似的。都是这个岁数了,也不怕叫人看了笑话。”
逄枭像是气急了,深呼吸一口气才拱手行礼道:“圣上教训的是,臣以后不会了。”
季泽宇也跟着行礼,“圣上息怒。”
“哎,叫朕说你们什么好呢。”李启天压下心头的欢喜,笑着道:“好了,这就去吧,朕在京城等你的好消息。”最后一句是郑重拉着逄枭的手说的。
逄枭不敢托大,急忙行了大礼。
他这一行礼,其余人也就跟着都跪下了。只有一个身子笨重的秦宜宁只保持欠身行礼的动作。
李启天看的满意,让众人都起了身,又殷切的嘱咐了一番才让他们离开。
出了宫门,逄枭和季泽宇还依旧互相看不顺眼的模样,在路口就分道扬镳。
不过深夜,秦宜宁正熟睡时,后窗却被人轻轻地扣了两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