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刚才差一点说错了话的尉迟燕,听着珠帘后乳母哄孩子时的声音,心里又是一阵酸楚。
他都已经将秦宜宁才为逄枭生了孩子的事忘掉了,可现在这两个孩子洪亮的啼哭声等于狠狠的给了他一个耳光,将他抽回了现实。
他现在还有什么?他的皇位,被眼前这个男人夺走了两次。甚至现在他还要驻扎在南方,来与自己对着干。
他们之间的仇恨已经是不共戴天。他怎么还能放松警惕,刚才还与这个人相谈甚欢?
尉迟燕陷入了深深的自责和内疚中。
逄枭这时道:“时候不早了。我们也该告辞了。”
尉迟燕情绪不佳,沉闷的道:“王爷家的小公子似乎身体不适,不如就留在此处住一晚,也免得让孩子受颠簸之苦。”
“正是。”顾世雄暗想尉迟燕总算是靠得住了一回,也焦急的上前来劝说:“外面天寒地冻的,总是让襁褓中的婴儿来回跑,这也不像话。再说王爷还要去军营吧?王妃自己带着两个孩子,留在此处正也有个照应。”
逄枭若真将秦宜宁和孩子都留下,才是将他们往虎口里送呢!那不是将人留下做了人质么!
“不必了。镇南王的好意本王明白,左右日后也一同在旧都为官,想要相聚往后机会多得是,来日方长。也就不差这一次了。再说内子是女眷,也不好带着孩子留宿在此处。”
逄枭起身拱手告辞,便强硬的向外走去。
秦宜宁这厢听着逄枭的动静,也已经吩咐乳娘抱起双生子,穿戴妥当走了出来。
尉迟燕抿着唇,看到这二人在一处,妒忌就像是一簇火苗,在心里燃烧起来。想起顾世雄的话,尉迟燕上前一步道:“忠顺亲王真的执意要辜负本王的一片美意?”
一句质问,另场面顿时冷了下来。
虎子带着精虎卫立即严阵以待,护在了逄枭和秦宜宁等人的周围,寄云握着腰间的软剑,随时准备剑光出鞘,冰糖则握紧了手中一小包*。
逄枭负手,下巴微扬,剑眉斜挑,凤眸眯起,倨傲又不悦的道:“怎么,难道镇南王还想阻拦本王赴任不成?还是说,镇南王想强抢本王的妻儿?”
此话一出,就等于在众人面前剖白了尉迟燕的心声,将那层遮羞布扯了个稀烂。尉迟燕本来就是这么想的!
只见尉迟燕的脸上红一阵白一阵,逄枭忽而又朗声大笑起来,大手拍着尉迟燕的肩头道:“开个玩笑,镇南王怎么会是那种觊觎他*子的龌龊之人呢!更何况镇南王一心为民,心怀苍生,也不会忍心再度发动战争让百姓们民不聊生的,镇南王的心思,本王最明白不过了。你说本王说的对是不对?”
尉迟燕的肩膀被那双铁钳似的大掌握着,疼的他几乎要歪着身子躲开,如今硬撑着也不过是为了维持形象罢了。
而且逄枭的武力与他沿途布置下来的人手都不弱,如果真的动起手来,一句将之歼灭还好,若不能,一旦放虎归山,岂不是等着逄枭将他们这些人杀光?那样就得不偿失了。
思及此处,尉迟燕也配合着露出个笑容来,“忠顺亲王所言甚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