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事我有哪件不知道?”逄枭笑的得意,在秦宜宁耳边道:“当初见了你,我还摸了你一把呢。”
一提起这个,秦宜宁就少不得回想起当日刚回府时的日子。如今故地重游,已是物是人非,当初将她吓了个半死的登徒子,如今却成了她的夫君,且对她爱护有加。
这何尝不是命运最好的安排?
秦宜宁笑起来,问逄枭:”我记得你哪里还有一根我的簪子呢。”
那是逄枭从她头上拔下来抢走的。
逄枭笑着点头:“是啊,不过你可别想要回去,我抢到了就是我的。”
“真是强盗。”秦宜宁嗔他,脸上的笑容却越来越开怀,方才路上的沉闷气氛都一扫而空了。
冰糖、寄云、纤云、秋露、连小粥几个都跟在秦宜宁和逄枭身后,听着他们的话,也都各自想起从前初来秦宜宁身边时,不由得都会心一笑。
秦宜宁随着逄枭一同抱着孩子过了仪门,绕过曾经的慈孝园,左边就是一条方砖铺就的甬道,走到尽头便是最临近秦府边缘的雪梨院。
那是秦宜宁刚回府时住的地方。
右手边的花园此时在安静的月色下只能看到湖面上映射的灯光,一处阁楼安静的伫立在湖边,那就是曾经秦槐远住过的硕人斋所在的院落。
秦宜宁看到硕人斋翻修之后几乎已经恢复原貌,一下子就想起了当日那场劫难。想起为了保护自己而牺牲了性命的瑞兰,眼泪一瞬涌了上来。
“当日若不是瑞兰,我早就不在了。”
一听瑞兰,秋露也垂下头,暗自抹去眼角涌出的泪水,强笑着劝道:“王妃别这么说,您能想着瑞兰,就已经是奴婢的福气了。何况瑞兰的家里您一直都在照顾。瑞兰忠心一片,看到您过的好,她也会开心的。”
秦宜宁摇了摇头,终究还是滚下热泪。
不只是瑞兰。
还有死去的三婶,以及六小姐秦双宁和七小姐秦安宁……
那对双生姐妹,都是花朵一般的年纪,就算有一点小摩擦,会因为一碗燕儿窝的事拌嘴,可到底谁都不是罪大恶极,更何况小小年纪的秦宣又做错了什么?大堂嫂素来温婉不争,又做错了什么?
更何况那些一心护主,为了秦家主子送了命的忠仆们。
冬日的夜风吹凉了脸上的热泪,秦宜宁的眼前被泪水模糊的看不清周围的景物。
逄枭心疼的揽着她,大手拍着她的肩,“别哭,仔细对眼睛不好。你看晗哥儿和昭哥儿,是不是笑话你了?回头一得闲我就陪着你去祭拜他们,咱们还可以照顾他们的家人,宜姐儿,不哭了不哭了。”
逄枭哄着秦宜宁就像在哄孩子。眼看他急的皱着眉抿着嘴,像是遇上了塌天的大事,那笨拙的模样看的秦宜宁禁不住又噗嗤笑了。
悲伤被这一下冲淡,秦宜宁捶了他的肩头一下,低声道:“我不哭了……仔细人笑话。”
“谁会笑话?”逄枭佯作愤怒的回头扫视一周。
婢女和随从们看夜空看湖水看自己的鞋尖儿,就是不看他们这里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