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对付他,他也不是什么任凭人捏扁挫圆的软柿子!这次与四通号之间,看似是他赢了,可四通号说不定也达成了目的,这只能算作双赢,而且这种“合作”他还是被动的。这一笔他记在心上还没算。
那么,就等着日后慢慢清算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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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您消消气。”顾世雄无奈的劝说着尉迟燕,轻声道:“咱们做事,几次三番都没得四通号的满意,此番求见柳先生不得见也是常情,往后咱们好生做事就是了。王爷何必生这么大的气?”
尉迟燕皱着眉,脸上红的就像是被谁狠狠的扇了扇巴掌,窘迫的恨不得挖个地缝钻进去。
“本王这一生,还是第一次这般低三下四!我堂堂一国之君,竟然要受如此奇耻大辱!”
尉迟燕挥手扫落书架上码放整齐的书籍,气急败坏的仿佛恨不能将柳先生碎尸万段。
他好歹也是个帝王,却要被个小小的商贾践踏尊严!
顾世雄在一旁听的无奈至极。
世上最可悲的,便是尉迟燕这般认不清现实,也不愿意接受现实的人。这类人看似外表强悍,却是倒下就再也爬不起来的类型。他们会心怀怨气,为自己所遭受的一切感到不平和忿恨,却学不会擦亮眼睛看看眼前的情况,看清楚自己的身份和处境。
这种人,学不会能屈能伸的那一套。反而还觉得能屈能伸的人是无耻的小人。自持高洁的身份,实质上却是摆脱不了的低微。
“王爷。”顾世雄的耐心已用到了极致。他望着尉迟燕,压低声音斥责道:“王爷可还记得此处是何处?您自己又是什么身份地位?一国之君,您有可能还能做的上,但现在的一国之君只有一位。咱们密谋之事,也是在密谋而已,您嚷这么大声,是怕旁人不知道咱们的道动作吗!
尉迟燕一听,先是被点醒一般,面露惊惧。可是再望着顾世雄那张皱纹满布的老脸上横眉怒目的可憎表情,他的心头再度火起。
“是。本王现在是镇南王了,快可顾老大人说出方才那一番话时,又是否考虑过提供样的问题?你可还记得这里是何处?你是什么身份地位?
“本王是落魄了,先是做了亡国之君,可本王一直都没有放弃努力,一直在听着你的安排来做这做那。为了追寻宝藏,本王连妻妾和岳家都没有保住。来到这里,本王甚至丢弃了尊严去讨好一个商贾之人!
“今日咱们去求见柳先生吃了闭门羹,顾老大人心情不好,本王也心情不好,为何你只斥责我,却不反思自身?你斥责我放纵情绪,你又何尝不是如此!”
尉迟燕极少会有如此愤怒到头脑清楚的时候,从他赶鸭子上架似的当了大燕朝的太子起,他的日子就没有一天是好过的,他最为钟情的书法和绘画已经放弃了。整天蝇营狗苟,为的不过是想振兴王朝,让百姓都过上好日子。
可是,日子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呢?
是从他的父皇不顾父子之情,聚敛财宝贪污百姓的税粮开始,还是从他被迫当了亡国之君,向着敌国低下了头颅开始?
他不会忘记,面前这位三朝元老,还是帝师!
而当初的藏宝之事,他是一开始就知道,并且默许了父皇的做法!
“谁又比谁高尚呢?”尉迟燕的眼泪在眼圈里打转,摇着头,失魂落魄的道,“当初顾老大人帮助父皇将那笔银子藏起来时,是不是和父皇一样觉得我是个废物?只配当个亡国之君,代替父皇缴纳降书顺表?顾老大人当初帮我父皇藏那笔宝藏时,难道不是只想着什么复国,根本就没有考虑过没有了这笔银子,朕要如何拯救那千疮百孔的国家,如何要让饥荒中的百姓吃饱饭?”
尉迟燕红着眼看着顾世雄,“你可知道,因为你们藏了那笔钱,当初旧都到底是如何哀鸿遍野?到底有多少人家易子而食!你们将我拥上那个位置,就是出去顶缸背锅的!而你呢!你又比我这个没用的东西高尚多少!”
顾世雄如何也想不到尉迟燕现在还在对这件事耿耿于怀。
“当初这个决定,于当时即将彻底坍塌的王朝来说不过是储备能量,以图后事!的确有百姓因为那些税粮而饿死,可是相比较一个王朝的兴旺,那些人的性命,也不过是为成功垫上一块基石而已,那是他们的荣耀!”
“既然是荣耀,顾老大人怎么还知道在家中藏粮食,在外面藏财宝,私下里吃的饱饱的,出来了才装作食不果腹!”
当时就连他这个一国之君,也已经开始饿肚子,吃硬的像石头一样的黑面干粮了!
顾世雄想不到这件事尉迟燕都知道,必定是顾嫦回家时得知,后来告诉尉迟燕的。
他老脸有些发烧,镇定道:“老朽的确不该那般,可是老朽也是为了保存此身,还想要为国效力啊!”
尉迟燕猛然转身,深吸几口气,心里却是在悲哀。
世上之人,往往是严以待人宽以律己,双重标准罢了,别人家孩子说句话都有口臭,自家孩子拉屎放屁都是香的,自私无外乎如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