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可以因为顾盼升的轻薄放弃自己的导演的梦想,放弃自己的“孩子”,但是,她不能放弃这份工作。
古语云,人穷志短。
说得一点都不假。
当她看着医院里开出来的一张又一张单子的时候,鹿呦呦就知道,无论顾盼升对她做了什么,她都不能放弃这份工作。
因为,她真的很需要钱。
不要说那时他是给自己下了药,或是指使人、派人给自己下药,就算是他真的强奸了自己,她也无可奈何。
后来,他摇身一变,变成了一个正常人的样子,让她渐渐放下心防。
恐惧褪去之后,她开始以正常的视角来看他,心底总会产生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
酥酥麻麻的,酸酸甜甜的。
鹿呦呦想着这些,停顿了很久,都没有说话。
鹿萍似乎是察觉到了她的难处,便对她说:“那就不强求了,明天你自己来吧。”
鹿呦呦如蒙大赦:“好的,妈,我明天就接您出院!”
她长舒一口气,挂断了电话,有些头疼地揉了揉太阳穴。
原本是想劝母亲留在医院的,没想到被她捏住了命门,让她不敢再将这通电话持续太久。
鹿呦呦揣好手机,回到了屋里,梁宇堂还在等她。
刚一进屋,她就想起了温美束的事情,于是问他究竟怎么回事。
然后,梁宇堂就对她说:“我是听赵导说的,温美束是因为毁容才息影的。”
鹿呦呦震惊:“毁容?!”
梁宇堂点头:“是啊,毁容,听说被人把脸给弄花了,刚包扎完从医院出来的时候,满脸都缠着纱布。”
鹿呦呦:“……。”
她忍不住面色一白,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纵然温美束害了她,道歉、退圈、息影都是应该的,可是毁容……
那么爱惜自己容颜的一个女人,脸花了,难道不会崩溃吗?
只不过,梁宇堂似乎没有看出她微妙的神色变化,反而问她:“你行李重不重?我帮你拎下去?”
鹿呦呦连忙说:“不重不重,我突然想起来还差点东西没收拾完,收拾完了我自己回学校就好了,你回去吧。”
听到她下了逐客令,梁宇堂也不恼,继续对她说:“小鹿,我以前对你说的话,永远都算数。”
……?
他继续说:“我刚刚跟顾导说了,她也同意我进《水月》的摄影组,我不会放弃的。”
鹿呦呦看着他,那双明亮的年轻眼眸清朗而执着,如同盛满了朝阳的辉光。
她摇了摇头,刚想拒绝,却不料被一根修长白皙的手指抵住了唇。
梁宇堂微笑着说:“小鹿,我知道你要说什么,但是我还是不会放弃的,我一直都等你。”
说完这句话,他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了。
没有死缠烂打,没有强取豪夺,他的追求充满了温柔而绅士的格调,给了她最大的宽限和自由,让她能够毫无后顾之忧地做出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