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槿哭笑不得。
看着袁氏踢踢踏踏的往院门走,苏木槿转身回四房。
一抬头,正看到三房梁氏开了一条门缝,偷偷摸摸的往外瞧。
看到苏木槿发现了自己,目光不善的剜了苏木槿一眼,呸了一声,无声的吐了两个字,将门嘭的一声关上了。
苏木槿脸色一沉。
她如果没看错,梁氏说的是活该两个字吧?
他们二房照顾帮衬三房十几年,只因为她生病吃药,梁氏要银子娘亲没给,梁氏就恨成这样……
真特么的以为自己是四海之内皆你妈啊,谁都得惯着你!
脑壳有病!
安抚了裴氏和苏连贵,与他们说了先治疗栀姐儿的法子,苏木槿与沈氏、苏连华等人回了二房休息。
接下来几日,小张叔每日都来苏家报道,看栀姐儿的伤。
先前就性子沉稳,不爱多花的栀姐儿,话更少了,有时候看着屋顶,能一看一个上午。
裴氏担心的不行,天天守着女儿。
桐姐儿像一夜之间长大了般,乖巧懂事的帮沈氏做饭做家务,看到苏姚黄跟苏老太太时,漆黑的眼中满是恨意。
苏老太太打骂了几次,被苏连贵撞见两次,她打了桐姐儿几下,苏连贵就打苏姚黄几下。
苏老太太气的跳脚,直嚷苏姚黄是你妹妹。
苏连贵护着小女儿,只当没听见。
苏姚黄吓的看见四房的人就躲。
苏老太太整日在院子里骂骂咧咧,引了前头周家小媳妇看热闹,又被苏老爷子喝骂着,直嚷着这日子没法过了。
几房门一关,没一个搭理她的。
……
到小张叔寻够水蛭,准备动手的这日,苏木槿早早就来了四房,撵了裴氏和桐姐儿去二房寻沈氏说话,她留下陪栀姐儿。
栀姐儿一脸生无可恋的看着头顶的屋梁,声音沙哑着问苏木槿,“三姐,我的脸是不是再也不会好了……娘说能好,爹也说能好,妹妹也说能好,可她们一直哭……”
“如果我也说能好呢?”苏木槿抬手轻轻顺了顺她的头发,迎上她那双黑洞洞消失了灵气仿佛枯井一般的眸子,笑道,“三姐说的话,你信不信?”
“我……信。”
她扁扁嘴,嘴唇哆嗦着,眼眶中迅速蓄满了泪水,“三姐,我好怕……我的脸要是治不好,我都不想活了……”
苏木槿心底一震,这个傻孩子,这几天竟一直在琢磨这个吗?
她故作无奈的点了点她的额头,“傻子!这么点小事就寻死腻活的,四叔跟四婶知道了得多伤心?没你护着,桐姐儿还不得被人欺负死。”
栀姐儿仰着满脸泪水,想笑,被苏木槿止住,“泪水是咸的,不能进伤口。”
她掏出帕子仔细点了伤口周围的泪水,嘱咐道,“一会儿我会点住你的穴道,蒙上你的眼睛,吸出你伤口内的溃烂腐肉会很疼,你若是忍不住乱动就糟了……”
栀姐儿点头,“我知道,我怕疼,三姐一会儿点了穴记得摁住我,万一我受不了冲破穴道就不好了。”
苏木槿哭笑不得。
小张叔敲门进来,笑着将医药箱放在床头柜子上,对栀姐儿笑了笑,“四丫头,有点疼,你可一定要忍着点啊……”
栀姐儿笑着点头,神情很是紧张。
苏木槿拍了拍她的肩头,看了小张叔一眼,见小张叔点头,手下飞快的在栀姐儿身上点了几下,又取了一块厚实的布蒙住她的眼睛。
才朝小张叔看去。
小张叔颔首,从药箱里掏出一个五寸见方的盒子,看到其中黑不溜秋的东西,苏木槿深吸一口气,握紧栀姐儿的手,“来吧。”
东西入肉,几乎是瞬间,栀姐儿额头就冒出一头的汗,另外完好的半边脸白的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