项小弟看似坚强的扁着嘴红着眼,小手紧紧的攥着项秋黎的衣摆,乖巧的跟在她身后。
周秉瑜被扒了官服押走,周丞相眯着眼,面色沉稳,一双手攥着椅子把手,手背青筋尽数显出,直到周秉瑜消失在视线内,他才缓缓从椅子上站起身。
周家伺候的管事见状忙跑过来,“老爷……”
“备车,进宫。”
“是。”
抬脚离去之际,周丞相看了眼项家的孤儿寡母,眸底深沉的看不清任何情绪。
察觉到周丞相的目光,苏木槿眉头微蹙,侧身挡住那到讳莫如深的视线。
周丞相扫了眼苏木槿,转身离去。
定国侯倒没再像先前那般冷嘲热讽公然找事儿,面上也没了先前的肆意之色,眉宇之间甚至有了几分冷冽深沉。
苏木槿扫过一眼,即收回视线,略垂眸笑了笑。
祁王、闲王这两个外祖父,果然,一个两个都不是省油的灯!
……
皇宫,玉清宫,御书房。
盛文帝端坐在龙椅之上,看着跪在地上的一众官员。
尤其是为首的周丞相与定国侯。
“怎么?你们还有话说?”
周丞相与定国侯对视一眼,周丞相率先喊了一声,“圣上……”
定国侯立刻提高了音量将周丞相的声音压过,“圣上,老臣有话说!”
周丞相蹙眉,咬牙瞪着定国侯。
定国侯哼了一声。
“瞧瞧你们,都是一国的老臣,如此……像什么样子?”盛文帝似颇头疼的摇了摇头,“定国侯,你嗓门这么大,想说什么?”
定国侯眸底掠过一抹得意,抬着下巴斜了周丞相一眼。
周丞相憋屈的老脸都有些涨红。
定国侯道,“圣上,您是不知道,这案子审的有多惊险刺激,半道上冒出一个衙役伸手就点了那些证据,若不是老臣多了一个心眼儿,将证据换了个地方,如今,怕得如了某些人的意喽……”
“哦?竟有此事?”盛文帝颇感兴趣的看了眼周丞相,“老丞相,此事可是真的。”
周丞相点头,“回圣上,确有此事。那人被当场抓住,服毒自尽。”
“老丞相怎么知道他是服毒自尽,莫非……”定国侯一脸‘就是你下的毒’的表情。
周丞相气结,似懒得再与定国侯胡搅蛮缠,“圣上,老臣管教不严,让儿子治下出现如此惨事,老臣请罪!”
“老丞相这话不对吧。”定国侯嘿嘿冷笑一声,“你儿子可不单单是逼死了人,他还试图将贪污受贿、侵吞河道欠款的罪名栽赃到项远山身上,试图泼了脏水要人性命,若非如此,堂堂一个河道书吏,一国之臣哪需要撞死明清白!圣上,您说呢?”
盛文帝看向周老丞相,“老丞相,你看呢?”
“圣上,冤枉啊……我儿对我夏启忠心耿耿啊!是谁造的这谣,这是想要我儿子的命,其心可诛啊圣上……”周老丞相声音哽咽,眼含热泪,一脸意有所指。
定国侯啐了一口,干嚎一声,“圣上,老丞相为了儿子连确实的证据都说是造谣,这是想上天啊圣上……”
盛文帝看的甚是欢乐,听到定国侯这句想上天更是噗嗤笑出了声。
两个老人不敢置信的瞪着盛文帝。
盛文帝轻咳一声,“周秉瑜治下不严,其身不正,着立刻撸去周秉瑜兼河道总督一职,原官位撸至七品,丢去穷苦之乡历练,以正效尤!另,罚俸禄三年,交于项远山家眷。”
将盛文帝发了话,两个正敌对的人立时磕头谢恩。
定国侯:虽没有要了老匹夫儿子的命,但下地方历练……谁知道下面都有什么人,万一有看不惯他的人,要了他的命,嘿嘿。
周丞相:他早就提醒过儿子行事要小心谨慎,如今被抓个正着,没有被永不录用已是极好的,丢下面历练一番也是好事儿,杀一杀他的性子,等过个两任五六年,做出点成绩,他再将人往上提拔,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