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圣诞夜赫威的家族活动后台,侯曼轩目睹了非常狗血的一幕:祝珍珍和公司一个女艺人打了起来,还闹到互相抓头发尖叫的程度。
旁听了一会儿才知道,原来家里出事以后,祝珍珍就被男朋友甩了,对方还给了他一个很烂的借口:“我不在乎你的家境如何,我在乎的是因为家境改变而变得不自信的你。对不起。”这件事刚好传到了那个女艺人耳里,她平时就觉得祝珍珍清高又做作,碰面后拐弯抹角地嘲讽祝珍珍是落难的凤凰不如鸡,结果把压抑已久的祝珍珍点爆了,两个人你一句我一句吵起来,最终演变成了打架。
大家把两个人拉开并劝架以后,Alisa和冬季少女团的其他成员都在旁边安慰祝珍珍。但她们看到侯曼轩站在旁边,又都很自觉地离开,留空间给这对反目成仇的表姐妹。
祝珍珍往化妆镜头发乱成了鸡棚,假睫毛掉了一边,眼睛一大一小地瞪了侯曼轩一眼:“看什么看,我妈下半辈子可能都在牢里待着了,我爸和郑念已经成功恶心到我了,现在看我这么惨,你是不是觉得很舒服?想说你们一家人都是报应?”
侯曼轩摇摇头,平静地说:“在整个事件里,不管是你和你的父母,还是我和我的父母,我们都没有一个人是赢家。我不希望任何人有糟糕的下场,只希望大家一起有好的结果,可惜事情往往不遂人愿。”
“不管你信不信,我一直不喜欢你,但没有恶心过你。现在对郑念我是感到更恶心。而她这么不要脸,又逃到国外去了。”
“不管你信不信,除了当时你们强行要买作曲署名权那两天,我没有讨厌过你。”侯曼轩淡淡笑了笑,“我恨你爸妈,但不恨你。这么说你可能不买账,但这是我的心里话。还是希望你以后能过得好。”
人能原谅敌人的攻击,却很难原谅朋友的背叛。因此,侯曼轩其实能理解祝珍珍现在为什么这么讨厌郑念。本来她和郑念是站在统一战线针对自己的,可郑念不但背叛了她,还背叛得这么雷人。
祝伟德丑闻曝光后,郑念被追问了几次,就拿着《红舞鞋》的片酬飞回美国。其实不用祝珍珍恶心,她自己也被自己恶心到了。祝伟德一直对她很不错,她把他当成老师、长辈,没想到和龚子途分手后,他在她最痛苦的时候趁虚而入,不断用甜言蜜语安慰她,害她一个不小心就失控和他滚了床单。
人潜意识寻找精神慰藉这种事,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有了第二次就有第三次……她都不敢相信,自己居然可以在这么短的时间里,从一个和男生深吻都没有过的女孩子,变成了堕过胎的怨妇。她原本只想在美国待一阵子就回去,但得知祝伟德还在试图等她回头,就让她分外反感,干脆一不做二不休,申请了研究生,短期内不打算回国。
她每天都会想起龚子途。尤其是独自一人走在曾经和龚子途一起走过的街道,想起自己曾经那么毫无保留而纯粹地爱过他,想到这一切已经一去不复返了,就会连在人潮翻涌的街头都会忍不住泪流满面。
翌年一月一日,侯曼轩和龚子途抱着龚小萱见了龚凯盛和傅月敏,并且向他们坦白了两个人已经领证了的事实。傅月敏有多开心自然不用多说,让龚子途感到有些意外的是,龚凯盛除了听到他们已经领证的消息时被茶水呛了两口,居然也没有太大反应,而是坐在沙发上,语重心长地说:“曼轩,既然你已经选择跟了子途,小萱也三岁了,那就好好在一起。你们俩性格也般配,一定可以天长地久的。”
侯曼轩看了看龚子途,觉得顺利得有点离奇。但她很快发现,说完这番话以后,龚凯盛和蔼地摸摸龚小萱的头,又小心地瞥了一眼人在厨房眼在他们这里的傅月敏,像小学生偷瞥坚持作业的班主任一样。她秒懂。
也是这一天,龚子途得知了当初父亲派人给侯曼轩发自己语音的事,气得差点当场发作。侯曼轩拦住他说:“当时不管有没有人阻拦,我们俩都是不可能在一起的。”
“为什么?是我不够成熟?”
看他委屈巴巴的样子,侯曼轩觉得又心疼又好笑:“你现在也不算太成熟吧。主要还是因为我不希望你为了我放弃事业。”
“我根本不在乎所谓的演艺事业,本来就是进来玩的。”
“你真的是这样想吗?可是你看你现在做出了多棒的音乐,不要浪费老天给你的艺术才华。”
龚子途“哼”了一声:“我做什么行业都会是这样的。”
侯曼轩哭笑不得:“少嘴硬,少自恋,臭屁兔。”
“本来就是。即便做不了别的事,我还可以回东万跟我哥混。我还是觉得错过四年很可惜。”说完他看了看身旁的龚子业,“哥,你说是吧。”
龚子业翘二郎腿靠在沙发上,用遥控器换了几个台:“你如果做不了别的事,恐怕哥也帮不了你。东万不是收纳箱,什么东西都能装进来的。”
龚子途面无表情:“你没说垃圾箱,我是不是应该已经感恩戴德了?”
“这是你自己说的。”
过了一会儿,龚子途被傅月敏叫到厨房去帮忙了,侯曼轩本想帮忙,却被傅月敏强行按回客厅坐下,说你陪女儿,这点事让途途做就好。
单独面对龚子途的父兄,侯曼轩难免有些紧张,只是把龚小萱带到餐厅,为她剥了两个橘子,龚子业却跟过来,先打开了话题:“这还是我第一次见我的小侄女,长得和子途小时候也太像了。”
龚小萱吞下口中的一片橘子,扭了扭小身子,笑盈盈地说:“伯伯,你跟爸爸才像呢。”
龚子业挑起眉,有些惊喜:“小萱有点机灵。”
“也是像子途。”侯曼轩又喂了一块橘子到龚小萱嘴里,“我这女儿白生的,除了眼睛和缺点没地方像我。”
“你的性格比较认真。对了,我听子途说,你被林凝绑架,反而把林凝给打了一顿?女侠本色。”
“没有没有,纯属正当防卫。”
“还有,我记得你跟我说过,你去敬老院和母亲的死有关,因为愧疚才去的,不是吗?”
“是的。”
“我很好奇,现在你都已经知道你母亲的真正死因了,为什么还会坚持去敬老院呢?”
“你怎么知道我还在去?子途跟你说的?”侯曼轩眨了眨眼,见他只是喝了一口茶,当他是默认了,“知道真正原因,反而更没负担地想去了。希望全天下的父母都能恩爱和睦、健康平安,就像傅阿姨和龚伯伯一样。”
见龚子业似乎在思考,侯曼轩又说:“怎么又一直在问我的事了,我还是不知道你的故事呢。”
“我喜欢她。她嫁人了。一个很俗套的故事。”
侯曼轩微微一愣:“你别告诉我,这是你一直保持单身的原因。”
“只能怪我们龚家都流着该死的痴情血液。”龚子业一脸惋惜地叹了一口气,见她又那么认真地看着自己,随即笑了,“你不会又信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