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千永万横在中间,那天她还是和杨素心大吵了一架,此后一周都没有说过话。
家里话最多的两个人闭上了嘴,只剩下原本就不熟的李烈仔和千永万面面相觑,那阵子家中尴尬的氛围现在她还记得。
由于这段记忆,她现在才从数本相册中抽出了淡粉色封皮的这本相册。她记得以前打听李烈仔学生时代的事情时,杨素心的反应很奇怪,似乎总是支支吾吾。想到这,她低下头,翻开相册。
千琪在看完这本相册后便换衣服出了门。
“诶,琪琪,今天休息啊?”女保安亲切地询问。
“对,阿姨。”
“和朋友出去?”
“啊,嗯,去见一个朋友!”她边走边回答,快步朝桥洞走去。
画家站在桥洞入口靠栅栏的地方,手上抱着画板。他直直地盯着千琪,仿佛从很早之前就已经等候在此,阳光打在他面前的马路上,千琪踩在光上,走入桥洞,在画家面前站定。
很少能够见到早上十点的桥洞,比想象中更加明亮,原本灰暗的墙面褪去了一层又一层,反倒显得有些接近乳白色。千琪环顾着这个与印象有些不同的桥洞,产生了一股异样的感觉,连同面前的画家一起,眼前的景象变得陌生。事到如今,她才觉得光这东西可真可怕,拥有或是失去,能瞬间把事物转变一百八十度。
画家双手放松地抱着画板,用单薄的身子抵御着寒风,脸颊上沾上好几滴白色颜料。千琪还没开口说话,一名穿着橙红色工作服的环卫工从对侧的桥洞入口走了进来,千琪认出这就是王姨,但她们并不是会打招呼的关系。
王姨沿着人行道朝她走来,偶尔用扫帚清扫地面的烟头、包装袋和纸巾,偶尔掏出小铲子铲掉贴在墙壁上的小广告,随后摇摇晃晃地从两人面前走过。
“今天你这么晚才上班吗?”画家看着千琪问道。
“我今天休息。”千琪低着头答道。
“是吗?那你现在是准备去哪里?”
“我是来找你的。”她抬起头,对上画家的视线。
“找我?”
“你的伤…好了吗?”千琪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嗯,没事了。就是来关心这个的吗?”
“不是。可以看看你的画吗?”
“我的画?”画家挑了挑眉,“现在才完成了几幅……”
“没关系,”千琪答道,“我只是想看一看。”
“可以是可以……”画家将画板递给了千琪,“给你。”
“谢谢,”千琪接过画板,翻看着上面的画纸,翻阅的速度很快。“…为什么骗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