弓之慎忙道不必,“周兄想必也醉了,没顾上弓某。”
青罗想想,带上薛虎、春杏去了趟弓之慎落脚的客店。
因弓之慎拖欠房钱,店家正将他的行李拾掇了扔出来。
薛虎将那包袱捡起,拍了拍,“弓郎君不是还有个好友住在此处,为何不交与他?”
客店小厮起初不作声,等薛虎掏出荷包,代付了房钱,方才打躬作揖地笑道:“周郎君一早结过账,走了。”
“可知去了何处?”
小厮摇头,“这倒不知。”
青罗在车上听着,总觉此事与周世悯脱不了干系。
也或者是前世周世悯的狰狞面目给她留下了难以磨灭的坏印象。
春杏在窗外问:“公主,回府么?”
青罗应了一声,撩起帘子,向外看着。
坊中正是热闹的时候,茶肆酒楼客进客出,毕罗香气生出了双足似的,扑鼻而来。
青罗叫薛虎停车,“用过饭再回吧。”
春杏一听登时皱起眉,“公主,外头食水也不知干不干净。”
她如今草木皆兵,青罗起身撩开门帘,安抚道:“不碍事。”
春杏哪敢拦她,将她搀下车来,紧紧跟随。
上楼要了雅间,食客虽多,厨下手脚倒也快,不多时,便陆续有菜送上来。
先是一碟果子毕罗,青罗拿起一只,咬了一口,平日不喜的酸甜滋味,这时吃着却甚是可意。
隔壁雅间是一行男子,似是旧友小聚,推杯换盏中,交换各自新得的长安城中趣闻。
“听说了么,寄月公主与驸马和离了。”
青罗手一顿,这么快便传出消息了?
春杏当即要起身,青罗按着她的手臂,朝她摇摇头。
薛虎叩门,探进半个身子,得了她的眼色,稍稍颔首,将门带上。
“和离还不是公主说了算?多半是公主喜新厌旧。”
一男子唏嘘道:“谢大人天人之姿,岂料才半年便失了宠。”
“某瞧着未必,”另有一人高深莫测道,“谢大人如今深得圣上倚重,焉知不是他的手笔。”
先头男子不以为意道:“谢大人放着好好的驸马不做?”
“贤兄有所不知,当初谢大人兴许是被逼婚,寄月公主这……怎堪与他作配?”
“不是说足疾已好了么?”
“说是好了,谁也不曾见过。”
那人啪地将酒盏往食案上一顿,“怎没见过?去岁公主当街救了个小娘子,好些人见着了,生得玉面菩萨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