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吾昔日上表天子,特请郑公出仕,还未曾得见,不知何来也?”
可他一说完,便见郑玄冷眼质问道:
“今陈王何罪,而公欲伐之?”
曹操一听,顿时愣在了当场,心想自己也没打刘宠啊,你老夫子来问什么?
可他细细一想,便觉坏事!
他一心只把刘备当成大敌,下意识便觉得陈国已被刘备所取。
而现在名义上陈国还是刘宠的封地,他昨天夜里攻打新平之举,某种意义上来说,便是打了刘宠!
看着郑玄一脸不善之色,他自是搜肠刮肚道:
“乃因袁术进犯,吾自伐之,不料陈王遇刺,骆俊又与刘备勾结,阻我王师东进。”
“故欲伐逆贼,非伐陈王也!”
可他这点小心思,哪里瞒得过郑老夫子,一听这说辞,郑玄便冷笑道:
“公所言之贼人何也?骆俊欤?刘晔欤?亦或是刘玄德?”
“吾在此只知袁术为贼,欲刺陈王而谋其国。”
“似骆俊、刘晔等,皆忠心尽职,无一丝逆反之举。”
“刘玄德乃豫州牧,官拜征东将军,今见袁术进犯,助守陈国,出兵讨贼,此乃善举,何称为贼?”
“至于曹公,袁术来时,吾未见曹公兵马,袁术一去,曹公便至。”
“不思先追袁术,却夺友军之城,不知何故?”
曹操见状,顿时面色一沉,他还以为郑玄是误会了什么,没想到是拉偏架来了!
现在一口一个刘备善举,合着整件事情就是他一个人的错?
陈国就该被刘备所取,他曹操就取不得?
思虑之间,他顿时面色越发不善,眯着眼道:
“似若郑公此言,此乃吾之过错,不知郑公以为吾当如何行事?”
这亦是曹操不同于刘备的地方,刘备这人是典型的喜怒不形于色,寻常看不出其人喜怒。
而老曹却是个喜怒常形于色之人,现在只是一句话语之间,便能让人感觉到杀气。
若是别人见状,或许退上一步,但郑玄见之,却是沉声道:
“即知有过,何不退军许县,上表天子,言己之过?”
老曹听着这话,一时越发恼怒道:
“若吾便陈兵于此,并不退军,郑公又当如何?”
不过他话一说完,郑玄便指着他大喝道:
“曹孟德,休以汝军盛便即妄为,须知这大汉非汝一人拥此势!”
“即知有罪,又不撤军,与我在此耍赖不成?”
“真当老夫身在汝军中便惧汝之势?吾知汝有心逆反,然则老夫告诉你,今日要么就此撤军,要么立杀老夫于此!”
“如若不然,待老夫入得朝中,必参汝之罪!”
“老夫倒要看看,汝杀我一人,来日袁本初、刘景升等人可会宽恕汝之罪过!”
他出生贫寒,学经数十年,身上自有浩然正气,此时一喝问起来,震得曹操头皮一阵发麻。
自从老曹起兵之后,杀人无数,便是名士也杀了不少,可从未遇见过郑玄这般威势之人!
眼下郑玄一番话语说出,直让他心神一颤,猛然醒悟了过来。
眼前这个人可不是边让,这是郑玄,当世儒学宗师!
即便袁绍在郑玄面前都要恭敬行事,他老曹凭什么威胁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