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护着秦忘舒来到关上,过了半晌,秦忘舒才醒了过来,细问关上备细,刘统面带愧色。道:“少帅,说来好险,这太岳关差点就被人夺了去啦,幸好末将及时发现,这才化险为夷。”
秦忘舒道:“可是陈少昊派人来赚关?”
刘统道:“果然瞒不过少帅,就在三个时辰前,关下来了一人,说什么是马监军亲兵,我当时就起了疑心,我大晋军将士个个高大威猛,此人却是面目猥琐,分明是奸细了。不过瞧他只是孤身一人,便放他进入又能如何?”
秦百川等人听了这话,皆是忍笑。
秦忘舒道:“后来又如何?”
刘统道:“一搜这人身上,果然是马监军印信,马监军的文书常到关上,在下自是常见的。只不过在下仍是疑心不去,不过却隐忍不发,只看他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秦忘舒道:“守备心细,果然是大晋标称栋梁之才。”
刘统被秦忘舒一赞,也是飘飘然了,忙道:“为国用心,自是应该的,只是怎比得少帅战场厮杀,出生入死。”
秦百川道:“你只说后来怎样就好,何必说这些没用的。”却被秦忘舒眼睛一横,只好闭了口。
刘统哪敢得罪赤甲军将士,这些人从战场上冲出来,个个面带杀气,瞧起来凶神恶煞一般,忙道:“那人说马监军就在关外不远处,只因受了重伤,行动不便,让我等去接应。放着马监军印信在此,我怎能不听,只好领了一半人马随他出关。不过我手中那剑柄却是握得紧紧的,他若要玩花样,先吃我一剑再说。”
秦忘舒道了个“好”字。
刘统又道:“不想刚刚出关,迎面来了二人,我等不防,被他二人冲进队伍中,用刀剑架住了那使者的脖颈,口口声声,说这使者是大陈奸细。这二人所言,正中我下怀,奈何士卒却不肯信。少帅你猜,这二人用了什么法子,逼使者吐露真情?”
秦忘舒摇头道:“着实不知。”
刘统道:“这二人逼那使者唱一曲大晋歌谣无衣,这歌谣我大晋国人人会唱,可想那大陈蛮荒之地,不识教化,怎会唱这小曲。立时便被我等识破了。”
众人轻声唱道:“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予兴师,修我戈矛。与子同仇。岂日无衣?与子同泽。王予兴师,修我矛戟。与子偕作。”
唱着唱着,众人已是泪如雨下,此战不知要伤损多少人马,昔日袍泽还有几人安在?
刘统拍手应合,连声道:“唱得好,唱得好。”
秦忘舒忽然道:“不对。”
刘统一惊,忙道:“少帅,有何不对?”
秦忘舒道:“一首歌谣怎能辩出奸细来,这法子虽好,只怕思虑不周。”
刘统一拍大腿,道:“少帅所言极是,我当时也是这么说来着,不想那二人却道,唱歌谣是假,辩那人的口音是真。这二人说,这使者就算学得一口大晋雅言,可若是唱起歌来,不免就会泄了马脚。”
秦忘舒这才点头道:“那使者何在?”
刘统道:“已被那二人放了。”
秦忘舒怒道:“如今重要人物,怎地就放了?”
刘统一慌,忙在秦忘舒面前跪倒,道:“在下本是绝不肯放的,但那二人刀剑架在那里,谁敢上前?别说这使者,就是后来大陈军攻城,那些受伤被俘的士兵,也被这二人放了。”
秦忘舒道:“这二人究竟是怎样来历,竟敢在我太岳关做主?”
刘统道:“这二人是奉了国君旨意,持有虎符,前来相助守城,这是不会错的。”
秦忘舒这才点点头。
刘统道:“说来二义士着实有些古怪,说什么人与人之间,就该互相爱护,莫要为仇。便是有了怨仇,也要好好说话,想办法化解了。又说什么大晋大陈百姓,总是一般。两国交兵,受苦的都是百姓,又何必彼此为难,那士兵受伤被俘,可不就是百姓了?自然要放了去。总之是胡言乱语,也懒得与他分辩。”
秦忘舒暗道:“若说这话,倒也有几分道理,只是这二人虽识破奸细,立了大功,却无视我大晋军法,放着关内数百名士兵,刘统对他二人却无计可施,看来这二人定有古怪了。”
便道:“那二人现在何处?”
刘统道:“正领着士卒去关内山中伐木,说什么要制作守城器具。想我关中器具齐全,哪里需要另置?这也懒得说他了。”
这时屋外脚步声响,就转进数人来,刘统道:“可不是这二人来回来了。”
秦忘舒循声瞧去,心中颇感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