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了一会儿,当飞机再度平稳下来后,机长忍不住感慨道:“幸好不是真的核爆啊!”
是的,如果是核武器爆炸,在那瞬间产生的强大电磁脉冲,才是对飞机的致命威胁——那样就多半因为电子仪器失灵而坠毁了。
而这一次的地雷爆炸,因为及时拆除了核保险程序,所以只是一次非常大当量的脏弹爆炸。
不过,性质和威力虽然不及真的核爆,这个核地雷依然也有核污染的问题。
指挥中心选择这个地区来丢弃核地雷,是经过了缜密考虑的。
这一带毗邻边境,一直无人居住。附近的乡民们,都知道从这片山区流出来的“黑水”是不能饮用的,因为无论人畜或是庄稼,用了这水都会出毛病。
不久前,地质队在这一带发现了铀矿,这才揭开了黑水之谜。这个铀矿将来如果要开采,自然会有防护措施。所以,将核地雷丢在这里等其自爆。对人和环境的影响算是最轻的了。
指挥中心内,当孟总指挥得知核地雷已在指定地点爆炸后,顿时如释重负。
他一方面请l军区的防化部队进山进行警戒和勘察,一方面立刻安排新闻发布会,当场接受那两位英德记者的访问。
不等记者们提问,孟副部长首先报告,我安全部门已经完全挫败了这起由东突分子发起的恐怖袭击。
接下来,他向记者们详细了该事件的来龙去脉。
两位外国记者一边倾听和记录。一边难以掩饰心中的激动。他们没想到,这一次中国政府会一反过去在这类事件上的神秘和遮遮掩掩,第一时间接受外媒访问,其开放度和透明度都是空前的。
他俩预感到,对这次事件的亲历现场和第一手报道,必然会让他们在西方新闻界名声大噪。
为了得到更多的细节和内幕,两位记者在采访时也很配合。没有太多故意责难的问题,基本站在了中立和客观的立场。
虽然他们有些问题中还带有一些偏见和疑问,但是孟总指挥既不回避也很善于引导,并且完全用事实来说话,而且当他们采访人质、并参观人质关押的地点后,两位记者的认识也逐渐走上了正轨,修正了一些过去的错觉。
到最后。当他们得知匪徒们竟然悍然使用核地雷进行恐怖攻击时,都感到十分愤慨,并为我方军警人员成功化解了这一危机而感到由衷的欣慰。
尤其是那名英国记者,联想到两天之前本国首都所遭到的恐怖袭击,更是在情感的天平上偏向了中国政府和人民,而对极端伊斯兰势力深恶痛绝。
这次事件的后续影响,显然还会持续这一阵子,但是所有参战的军警人员已经劳累了两天,所以都及时撤换下去休息了。
尤其是蒲英,带伤战斗了很长时间。当她被送到指挥部的急救车上时,血氧分压都大大低于正常值,脸被冻得红中发紫,口唇也是乌紫的。
那位放射诊断科医生再来给她做肺部透视时,不禁目瞪口呆和大惑不解:“右肺被压缩百分之五十?!你,就凭着这样的肺,还能在海拔三千多的高山上跑来跑去,还能把人质都救出来了?”
蒲英没有说话。只是鼻翼不时扇动着,专心地吸着氧。
那些加了氧气的空气,虽然无色无味,但是每呼吸一次。她都能从鼻导管里感觉到一丝丝的清凉和湿润,像雨后的空气一样清新好闻。
此时,她还觉得吸一会儿氧,就很舒服了,对自己的伤情也很乐观。
但是当蒲英被转送到山下的县医院,接受气胸的治疗后,才知道自己乐观得早了点。
胸腔穿刺做闭式胸腔引流,是治疗的标准程序。这虽然只是一个局麻下的小手术,医生也给她选择了最小号的胸腔引流管,但是,那根引流管的直径依然有0。5厘米左右,远远比一般的引流管粗。
不等麻药的药效消失,蒲英已经觉得,让这么粗的一根管子卡在胸壁上,实在是太不舒服了。
更要命的是,为了让她被压缩的右肺尽快地重新膨胀起来,医生特别嘱咐她——必须要忍住疼痛,不停地做深呼吸。
每一次深呼吸,她的胸廓都必须起伏很大。
这时候,不仅伤口跟导管摩擦会产生剧烈的疼痛,胸腔深部的肺脏以及上面的裂开,也会跟着受到牵拉而剧痛难忍。
这些伴随着深呼吸而来的深深刺痛,让蒲英平时第一次深刻理解了“撕心裂肺”一词的含义。
医生说了,如果怕疼而不敢做深呼吸,不但伤情好得很慢,还可能遗留肺部塌陷,甚至是肺功能不全!
所以不管怎么疼,蒲英都要自虐地深呼吸——在一次次的疼痛中,恢复着她的内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