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屏气静息,只能感受到非常微弱的心跳,不由得有点紧张。
自己能救活它吗?它好像是崔恒的命根子一般。
沛沛看见满满的额上都冒出了细小的汗珠。
“满满别紧张,你的师父可是元神医呢。”
说着,沛沛也坐在旁边,随时准备帮忙。
听见姐姐的鼓励,满满深吸了一口气,回想着自己学到的知识,先是从自己的布兜里摸出了一颗药丸,估算出剂量后,扮成了四份,然后拿了个杯子磨成了粉末,倒了一小点儿水,将粉末化开。
沛沛适时递过来一个卷出尖尖的干净帕子。
满满接过,将尖尖部分浸入药水里,再放到小宝的嘴上,药水顺着帕尖尖一点点渗入了小嘴里。
等了一小会儿,满满尝试用一点小劲儿按压小宝的心口。
一下、两下、三下……没有反应。
满满急得满头大汗。
崔恒躺在王府客房的床上,身上的伤已有下人给他上了药,只是喂药时,他牙口咬得死紧,废了好大一番力气。
此时的他陷入了昏睡中,却再次梦见了上一世的情景。
说来很奇异,他觉得自己应当是重生了,可上一世分明一直过得那么难,老天都未曾垂怜过。
最后死得那般憋屈,还是自杀,老天却忽然开眼了,又叫他重活一世。
可……他重生,是因为家中仆从受崔恪生母刘姨娘的授意,让他一头磕在了桌边。
他不明白,让他重生有什么用?再醒来,他的生活并无半分不同,反而重生到了毫无反抗之力的幼年;难道根本不是恩赐,而是为了惩罚他,让他再经历一遍?
他回忆着上一世,父亲宠妾灭妻,家族势弱,徒有崔氏虚名;他被柳姨娘打压,受崔媛崔恪的欺负,小宝也在不久后被崔恪当着他的面丢进了热水中,活活烫死。
父亲对他的悲惨不闻不问。
直到,他偶然一次遇上了永安王府找回来的小郡主。
崔恒一直以为自己是恨她的,可现在才发现,自己把他们相遇的场景记得分外深刻。
崔恪将他带上了游船会,将他推进水里羞辱,殷满满恰好也在,可她原本并不打算管这件事,只是冷眼看着。
还是崔恒自己拼了命扒上一根崔恪随手丢下的棍子,然后不知怎么,殷满满便命人救他上来了。
可在他回家后,崔父听了崔恪的禀报,竟然将他弄晕,送到了殷满满的跟前。
“崔家真是有趣,宠妾灭妻也就罢了,不是说女子奔为妾么?把自己嫡子送来又是什么意思?”殷满满蹲下触碰着他的脸,带着戏谑,“确实长得合我心意……”
他偏头避开她的手,“小郡主,你、你放我回去吧!”
“为什么?你爹都把你送过来了。”
“难道你要与崔家结亲?可崔家现在已经烂到根里去了。”他急急道。
殷满满笑了,“什么结亲?难道只许男子养外室,不许女子养?我偏不信这个邪。”
崔恒当时只觉得犹如惊天霹雳打在天灵盖上,分外屈辱。
于是在某天,殷满满身边那个丫鬟送来的饭菜里下了药,他吃下后,殷满满来了,他直接一头碰死在了她面前。
临死前他看见殷满满双唇一张一合,不知说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