弦月高挂,夜风沁凉。
永安王府葳蕤院主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一抹人影蹑手蹑脚地从门缝里钻了出来。
这人正是萧清尔。
之前她恰到好处地被满满和柳嬛“劝”得松手,跟着满满一起暂且住来了葳蕤院。但是她若再不同家里人联系,怕是要出事了!
可惜她刚出门,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就听见身后小小的“嘎吱”一声。
这声音其实不明显,但在这一片寂静的夜晚,就十分刺耳了。
满满打着哈欠从门里出来,“这么晚了,你要去哪儿啊?”
萧清尔尴尬地笑着转身,脚趾抓地:“我一开始确实被吓到了,下意识黏着恩人,但其实路上就缓过神来了,却又不好意思说什么,只能破罐子破摔地先跟着他了。”
满满不以为意地点点头,擦了擦哈欠憋出来的眼泪。
“这样啊,我会保密哒,那你现在打算做什么去呀?”
她立马从袖子里摸出一个荷包来,“我沿路撒了些金粉,家里人会找我的。”
“金粉?”满满原本有些迷糊的眼神瞬间目瞪口呆,“你这么有钱?!撒金粉当标记?”
萧清尔被她的反应吓得眨了眨眼,欲言又止:“不、不可以吗?”
满满干巴巴地笑了两声,“可以是可以,但……可能、或许,你前脚撒上,后脚就有人给扫走了,压根等不到你家人发现啊。”
毕竟就算是粉末,但这也是金粉诶!上京又不是没有穷人。
“啊……”闻言,她瞬间愁眉苦脸,焦急地问,“那我得赶紧回去,不然糟啦!”
说完,她撒腿就要跑,幸好满满一把拉住,重新回了房,坐下聊天。
这冒冒失失的样子似曾相识。
“这么晚了,你直接出去太危险啦,你不如把身份名字告诉我,我让人去通知一声,永安王府总够让人放心吧?”
她连连点头,“你说得对,我叫萧清尔,是崇亲王的小女儿,去年及笄的,按辈分来说,你也可以唤我一声表姐,我可以唤恩人表哥……”
跟倒豆子似的说到这儿,她不知想到了什么,又有些忸怩地绞着手指道:
“我父王很疼我的,以前是我身体不好,才没跟着父王回来,但他不会介意我嫁来上京。
我喜欢长相英俊有男子气概的人,因为我熟了以后话有点多,所以对方性子沉闷一点更好,像恩人那样的……”
满满眨巴眨巴,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偏了,自己好像成了个要给人介绍亲事的红娘?
眼看她准备长篇大论。
“等等,且停一下。”
“怎么了?”她一脸意犹未尽。
满满嘴角抽了抽,“你等我先去找人送消息,回来再听你说。”
“哦,谢谢你。”她由衷道谢,忽然又从身上摘了枚玉佩,“我看话本上说,绑匪劫持了人以后,都要取些人质身上的东西送给他家人,不然别人不信人在他们手里。你把这个玉佩给我父王看,他会相信我在你家,是安全的,才会放心。”
“……”满满表情复杂。
待满满交代完后回来,房间里灯火通明,萧清尔手里还端着一盏灯,凑在博古架边上,不知道在看什么。
“你在做什么?”
萧清尔眉眼弯弯地转过来,指着架上放着的东西,酒窝若隐若现。
“我发现你这儿放了好多木雕娃娃,都是刻的你对吧?谁刻的呀?好厉害,我也想学。”
满满感觉瞌睡都跑完了,干脆坐下,撑着下巴。
“哥哥送的,我和姐姐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