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亮,温柔,娇娆,又毒又乖,睡起来还特别有感觉。
谁能真正舍得下?
确实可惜了。
世上那么多人,偏偏是她,也偏偏是他。
强行留下她的理由并非没有,只是惊世骇俗到需要付出更大的代价。
彼此目前都尚未走至深渊,所以悬崖勒马还来得及。
程晏池修长的手指捏了捏眉心,倏然察觉锁骨遗留的伤痕隐隐作痛。
盛微宁是有这种习惯的,每次都喜欢在他身上留痕迹。
这次不同。
她用的力气十分狠戾,估计会要留疤了。
他们骨子里皆是一样的人,得不到的,总要标记些什么。
程晏池眼神越加清明,若无其事地拢了拢衣领,视线转移到后视镜。
五光十色的彩灯炫然闪烁,茫茫夜雾笼罩。
车后再没了那个熟悉的清丽影子。
胸腔闷闷的,轰然炸开黑夜缠绵的余温。
宛若灿烈流星射进海域霎那消失流散,海面徒留极致燃烧后的灰烬闪耀,海底却被滚烫的星尘逐渐渗透。
*
程晏池回奥国待了近一星期重归镜海时,盛微宁已远走他乡。
他在她前三天走的,说要了断,他就真没再去管那个人。
奇怪的是,再次回到这座醉生梦死的城市,程晏池比之前更厌烦。
从锦瑟出来,恰好九点半。
夏天的夜晚燥热攒动,各色灯影交织氤氲成彩绘的线条掠过眼帘,路上人来人往。
程晏池目视车水马龙的街头,蓦然生出一种意兴索然的乏味。
远离莺歌燕舞,不知道晚上除了工作能干什么,虽然曾经每晚都是做不完的工作。
余光不经意瞥过窗外,程晏池眉峰动了动。
花店门口,一剪侧影亭亭玉立,盘着的头发用月季固定,穿雪纺纱裙,背部单薄秀弱,露出的双腿纤直莹白。
细碎光亮跃过程晏池双眸,目色凝墨,心脏不受控蜷缩几秒。
但等那女孩转身,他的面部轮廓迅速沉寂下去,随即嘲讽地弯唇。
轮胎狠狠碾压过柏油路摩擦出锐响,程晏池再没看外头一眼。
桔园公寓的名字不提防浮现视野。
他又仿佛被另一种神秘的力量牵引,调转了车头。
这地方,他只来过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