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还是小瞧夏欢言了。
也小瞧了“亲生”这两个字在父亲心中的分量。
夏家军纵然世代都由夏家人执掌,可夏家军从来都只看实力,并非随便一个夏家子弟就能得三十万大军心甘情愿听其号令。
父亲能沿袭祖父的位置接掌三十万夏家军,能成为勇诚侯府新的掌家人,能做到让陛下忌惮的地步,自身实力自不会差。
不管武功还是头脑。
父亲从前在她眼里是什么形象呢?
精明睿智,仿佛一座为全家人阻挡所有风雨的巍峨大山。
这样一个人,会看不透夏欢言这点伪装的小把戏吗?会看不透她今天来这里找夏欢言说那些话是故意在发泄心中不快吗?
可他最后选择了将天平倾向夏欢言。
她早就料到的不是吗。
没什么好失望的。
倒是有点遗憾她特地让如简以先将采摘的鲜花拿回去为由,寻机将她来找夏欢言的事透露给父亲身边的小厮,没有达到她预期的效果。
不过也没关系,父亲刚刚那踢门进来对夏欢言怒斥的举动便够了。
夏欢言可不是什么沉得住气的人。
一旦觉察到父亲母亲对她的宠爱其实很薄弱随时可能收回,夏欢言便会沉不住气,人一沉住气就很容易犯错。她等的是一个夏欢言彻底爆发在夏家人面前完全暴露本性的机会。
至于是不是真能等到,其实也不太要紧。
本来她让如简将消息透露给父亲身边的小厮将父亲引来就是临时起意,她此来的目的主要是会会那个鬼医。
只是,既然她方才觉察到门外有人便故意说了那一番激怒夏欢言的话,也不想真就这样被夏欢言轻轻揭过去。
黛眉微蹙,夏芷歆道:“妹妹若真被人欺负了,可不能受这个委屈,不管对方是什么身份,父亲都会为你讨回公道。你是勇诚侯府的女儿,你背后有整个勇诚侯府,可不是什么人想欺负就能欺负的。”
她看着夏欢言,认真问:“妹妹,是承王和萧旭谦欺负你了吗?若是,这件事我们勇诚侯府可不能就这么算了,定会为你讨回公道;若是,你与承王的这桩婚事更不能成!”
“承王欺负我们夏家的人还想白白得一个美娇娘,世上哪有这么好的事,这门婚事必须退掉!还有萧旭谦,未免欺人太甚,如此玩转在你我姐妹之间,将我们当成什么了!又将我们勇诚侯府的颜面置于何地!看来我们还得再进宫一趟去找陛下为我们主持公道!”
夏欢言要气死了。
夏芷歆这个神经病插什么话!居然还在那里装姐妹情深,恶心谁呢!以为别人都是傻的吗,看不出她是故意装的?看不出她是为了破坏自己和承王的婚事?会相信她?
可夏欢言抬头看过去,夏政年和夏长风都没有说话。
两人面色都微微沉着。
瞧着竟像是真信了夏芷歆的话!
其实夏欢言理解错了。
他们这样沉着脸并不是信了夏芷歆的话觉得夏欢言受了欺负动怒想要为夏欢言讨回公道,他们只是不喜夏芷歆和夏欢言这样没完没了的闹,让勇诚侯府在外人面前一再丢脸。
李赟还坐在这里呢。
但对上夏芷歆看过来的目光,夏政年迟疑半晌,还是开口:“言言,你真是被人欺负了?”
夏欢言哽住。
她本是故意卖惨将自己摆在胆小怕事受害者的位置,好用以博得夏家人的同情,最好是让他们觉得是他们没有保护好她才让她受人欺负对她更加愧疚。
这样她以后才能利用他们的愧疚之心好好谋好处。
她可不是想要退掉与承王的婚!
她连怀孕都弄出来,若是这桩婚事不成,以这个封建时代的尿性,她以后别想再嫁什么好人家。
她必须牢牢抓住承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