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桃拿卖身契销奴籍离开的事,大家心知肚明,但谁也没有摆到明面上来说。
这是申氏第一次主动提起。
“是的母亲,听说是得罪了承王,被承王派人追查,到现在都没有找到人。”
“得罪了承王是真,但这件事情里怕是不止有承王一个人的影子。”即便是承王,想要来她这里翻出青桃的卖身契也不容易。
“时安,你说歆歆为什么要将青桃送走?事后我找府里的下人仔细盘问过,青桃之所以得罪承王,是因为她假借言言的名义故意将承王引到了言言的院子里去。青桃……故意将承王引开,难道是歆歆的安排?”
嘴上这么问,其实申氏心里早就有答案。
不是夏芷歆的安排,她又怎么会悄悄拿走卖身契助青桃离开。
她问出来也不是想要夏礼的回答,继续道:“歆歆为什么要故意将承王引开?是、是不想承王坏事,影响到她抓奸……抓到言言和致郡王在一块儿吗?”
申氏抬头看向夏礼:“时安,当日在亭子将言言和致郡王抓到当场,是歆歆故意安排的,对吗?”
“是与不是,母亲心里不是早就有数了吗。”
申氏不说话了。
是啊,她心里早就有数。
他们心里都早就有数。
他们都知道言言私下里与萧旭谦有往来……主要是两人每每见面都不避着人,明目张胆。
他们都知道,歆歆又怎会不知。
她那么聪明,又有那么多交好的朋友。
即便她人在庄子上不在府里,也自会有人将消息送给她。
再则,那日几乎所有来侯府参宴的宾客都目睹当场,若说是巧合,未免太过牵强。
必是有人在暗中推波助澜。
夏礼:“不管是不是歆歆故意安排,五皇子与言言私下交往过密都是事实,他们若行得端坐得正,歆歆也没机会设计他们。而且那日……本就是五皇子设计毁歆歆名节在先,歆歆即便做了什么也只是在反击。”
“外面的传言母亲应该也听说了,并非全是传言,那两个涉事婢女的尸首是我和二哥一起送到致郡王府的。侯府宴会那日要不是歆歆机警,她的名节就毁了!致郡王对歆歆是一点旧情都不留!”
申氏闻言一惊:“竟、竟确有其事?”
夏礼点头。
眼底的愤怒难掩。
“这件事言言固然有错,但致郡王如此辗转于我们勇诚侯府两个女儿之间,未免太不将我们放在眼里,欺人太甚!若非致郡王故意引诱,言言刚回侯府,哪有那个胆子如此乱来。”夏礼道。
“他要见言言什么时候见不行,偏要在侯府宴请宾客当日去见,行事乖张丝毫不顾及后果!他要是没有去见言言,又怎么会被抓当场。言言名声尽毁,他占大半责任,竟还好意思反过来责问言言为何要与承王有交集。”
“他们两兄弟是高高在上的皇子,他们看上言言心仪于她,又岂是言言一个弱女子想反抗便能反抗的。”
这口气勇诚侯府其实一直没有咽下去,只是碍于对面两个人都是嫡出的皇子,其中一人还是大权在握的承王,他们才暂时隐忍下来。
夏礼说着,眼神沉了沉:“这笔账我们早晚要和他们算清楚!”
申氏闻言忙道:“别乱来。”
“我心里也有气,但你妹妹就要嫁入承王府,到时闹得太难看,你妹妹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为了你妹妹,我们只能选择忍下这口气,这是我们欠你妹妹的。”
夏礼动动唇,想说点反驳的话却终是没能说出口。
他们的确欠了夏欢言,为了夏欢言往后在承王府不受薄待,他们只能忍下这口气。
但是……
心里难免憋屈,也很烦躁。
他们上辈子定是欠了夏欢言的!这辈子都还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