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朝堂上党争激烈,当初赞同你与萧旭谦的婚事是因为萧旭谦本人无心参与夺嫡只一心想做个闲散王爷,太子殿下不同。他是储君,是民心所向,不管他想不想争,他都已经处在旋涡中再抽不得身。你与太子殿下有牵扯,只会将自己置于无尽的麻烦和危险中,我们都希望你能慎重,别为了争一时意气冲动行事。”
“二哥觉得我是为争一时意气?”
夏长风哑然。
想反驳却无法反驳。
适才在马车上,他亲眼见识了夏芷歆对太子有多在意,如何也不像为争一时意气才与太子亲近。
她视线扫过众人:“你们也觉得我是为争一时意气?”
“……这不是我们觉不觉得。歆歆,你自来与太子殿下没有往来,现在却突然走得这么近,以你的性情,说你是对太子殿下有意的确很难让人信服。”消失了大半天终于出现,出现后又一直沉默的夏礼开口说了今晚的第一句话。
迎上夏芷歆看过来的视线,夏礼气势当即弱下来。
此前种种早已让他在夏芷歆面前很难做到理直气壮。
“那你们便当我是一时意气好了。”夏芷歆坦然道。
“我与五皇子的婚事已退,我总要为自己找个出路。在大燕朝,论尊贵谁人能及太子殿下?被勇诚侯府娇养了十多年,再让我去过苦日子我可过不了,荣华富贵一生才适合我。”
“父亲母亲和几位兄长与其担心我,倒不如多费些心去想想该怎么解决夏欢言弄出来的麻烦。再如何,我也不会闹出比夏欢言更大的乱子让勇诚侯府颜面尽失至此。”
她一提起夏欢言,大家脸色就都变得不太好。
夏芷歆并不理会,看着夏政年:“我听说陛下已经让人来府中宣旨,父亲被休职在家半年,加之夏欢言前前后后弄出来的麻烦……父亲,往后很长一段时间,勇诚侯府怕是都别想安宁,若是处理不当,勇诚侯府百年声誉怕是都要尽毁。”
“夏欢言得罪的是天下文人,天下文人共讨伐,那将是何等骇人的场面。父亲还是多费心去想一想该如何做才能最大限度降低这件事给勇诚侯府带来的影响吧。”
“至于母亲……”
她目光移向申氏,申氏的心不自觉一跳。
“陛下亲自下旨不允夏欢言的名字上皇家玉蝶不允夏欢言与承王行大婚礼,偏赐婚仍作数。现在夏欢言在承王府可谓是名不正言不顺,母亲应该多费些心在她身上,以免她想不开到时又拖累侯府。”
眸光扫过夏鸿和夏礼,两人不自觉正襟危坐。
然她却什么话都没有与他们说,只福身行礼:“该说的我都说了,便先回去休息了。”
转身走几步,忽而顿住,回头:“没有外人在场,容我提醒一句,夏欢言不会就此安分守己,你们最好还是派人去盯着她一些,莫要让她再惹出更大的乱子。尤其是她眼下还怀有皇室血脉。”
“她腹中若真怀有皇室血脉倒还好,若是……那可就是欺君之罪。她是勇诚侯府的女儿,她欺君也就是勇诚侯府欺君。”
“我言尽于此。”
夏维则追着夏芷歆离开。
无人在意夏维则的举动,他们都被夏芷歆的话震住了。
欺君之罪?
陛下处处在抓勇诚侯府的错漏,若是让这么大的把柄落到陛下手中,勇诚侯府迎来的许就是满门覆灭!
“云帆,歆歆刚才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夏欢言腹中若真怀有皇室血脉倒还好?李院使的亲传弟子崔子睿崔大人当着陛下的面诊出的喜脉,后李院使还亲自来侯府给夏欢言请过平安脉,府医也给夏欢言诊过脉,都不曾发现有任何不妥,夏欢言有孕一事还能作假?”
夏政年脸色变得非常难看。
他们都清楚夏芷歆不是无的放矢的人,她既然有此提醒,必不会是空穴来风。
“不知。”夏长风面色也有些凝重。
本来他早就有些怀疑,现在听夏芷歆这么说,他心里已经能确定。
“有件事父亲母亲或许不知,我不久前才查到夏欢言身边那位燕大夫实则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鬼医。鬼医其人用毒出神入化,除了用毒,鬼医还擅长研制一些稀奇古怪的药。她能研制出让人假孕的药,并非不可能。”
哐嘡——
申氏手中杯盏落地。
“这、这可如何是好?若、若是言言当真……我们勇诚侯府岂不是要有灭顶之灾?”
“夏欢言真是个祸害!她自己想找死做什么要拖上我们啊!早知道在她闹出笑话污名染身时就该狠心将她送走,送得远远的最好永远都不给她再回盛京的机会!现在好了,你们是心软留了她还为她好好安排婚事让她风光大嫁,到头来却害得我们性命都要不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