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芷歆,你是不是吃错了什么药,居然会宴请本公主……”
推门进包间的萧丹瑶声音戛然止住。
这个包间很大,寻常是供贵人招待宾客所用。
入眼看去,茶香阵阵,茶雾袅袅,乐音轻轻。
里面不止坐着夏芷歆一人。
夏芷歆坐于主坐,她左右两侧依次坐了四五个人,全是萧丹瑶眼熟的世家贵女,其中甚至还有自三年前出嫁后就一心在家相夫教子极少出来露面的屹亲王家的毓玲郡主。
着绣楼统一侍者服饰的女子逐一跪在众人跟前煮茶,一个侍者伺候一位贵客,有一名绣楼女乐师正坐于其中抚琴。
这个包间从布置到客人面前的桌上摆放的点心,无一不精致。不难看出作为东道主,夏芷歆是费了心思的。
萧丹瑶如此粗鲁的推门而入,这在重规矩的贵女看来是很失态的,虽然碍于萧丹瑶公主的身份谁也没说什么,但从她们的表情以及各自间的目光交汇,不难看出她们对萧丹瑶粗鲁行径的看不上。
齐齐起身福身行礼:“见过丹瑶公主。”
这些起身行福礼的人里自然也有夏芷歆。
不等面色变幻莫测的萧丹瑶出声,夏芷歆便起了身微笑招呼:“丹瑶公主愿意给我面子前来,是我的荣幸,公主请落座。”
左侧第一个位置便是给萧丹瑶留的。
“不必多礼,都坐吧。”
萧丹瑶可以不给夏芷歆面子,却不能当真在这么多贵女面前甩脸子。得罪一人没什么,若是都得罪,即便她是得宠的公主也落不到好。
“毓玲姐姐,许久未见你了,听闻你自嫁到顾府便不常外出赴宴,今日怎地愿意出来了?”
萧毓玲坐在萧丹瑶对面。
她与箫兰渝萧丹瑶是堂姐妹,但她既与端庄淑雅的箫兰渝不同,也与骄纵傲慢的萧丹瑶不同,她更偏飒爽。不过因着成了婚有了孩子,她身上飒爽的气质稍有收敛,给人的又是很不一样的感觉。
瞧着更有魅力了。
“旁人的宴可以不赴,朝阳的宴我却是无论如何都要赴的。”萧毓玲说着,冲夏芷歆笑了笑。
夏芷歆也回她一笑。
她和萧毓玲交情并不深厚,只是从前与宫宴或是别家的宴中打过几次交道。给萧毓玲递帖子完全是她突发奇想,想着往后她做了太子妃,少不得要与这些皇室命妇打交道,便提前先给这位屹亲王家最受宠的毓玲郡主递一张帖子结交一番。
萧毓玲若能来赴宴最好,若不来她也不损失什么。
倒是没想到萧毓玲竟真应了她的邀前来,算是意外之喜。
“说来,这似乎是朝阳你第一次以你郡主的名义宴客?”
萧毓玲说话很有分寸,自见面她便只字未提近来几个月发生在夏芷歆身上的事。如常与夏芷歆打招呼,如常寒暄几句便落座。
换个人哪能做到像萧毓玲这样沉得住气,即便没有看笑话的心,多少也会出于客气给予夏芷歆几句慰问关心。
便是不好奇她家中那些事,近来她与太子殿下走得近一事也已传得沸沸扬扬,许多人都很想探个究竟。夏芷歆邀来的贵女中就有几个方才一会面便明里暗里试探夏芷歆,不过都被夏芷歆敷衍过去了。
萧毓玲这样的态度最是得夏芷歆的心。
她对萧毓玲好感直线上升。
微笑回:“是的。”
从前她不是没有单独宴过世家娇客,不过她都是以勇诚侯嫡女的身份宴请,宴请的地点也都是选在勇诚侯府中。这的确是她第一次以个人名义宴客,帖子落的名都是“朝阳”。
恰好此时侍者将茶煮好,夏芷歆端起来轻饮一口,继续微笑对萧毓玲道:“而今我在勇诚侯府身份尴尬,若再如从前一般以勇诚侯嫡女的身份宴客,多少有些不合适。”
她这样直白坦诚,好似丝毫不受并非勇诚侯府亲女一事影响,半点看不出她身份已经不如前的忧虑和自卑,让萧毓玲和在场的贵女们都不由愣了一下。
萧毓玲很快收住心绪:“你的事我也听说了,只能说世事无常,这是谁都没有料到的,你能自己看开再好不过。”
“是真看开还是事已至此不得不看开佯装无事,谁知道呢。”萧丹瑶的声音突然插进来,语气嘲讽。
一直安静坐在一旁的楚沁羽和孙露妍闻言皆微不可查蹙了蹙眉。
担忧地朝夏芷歆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