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看近来几个月发生的事,夏芷歆只是勇诚侯府抱错的女儿,已经不似以往一般有勇诚侯府这个强大的靠山无条件的给她做后盾,她与五皇子的婚事又已告吹,夏芷歆又少了一个靠山,早已不是曾经那个让人忌惮有加不可随意得罪的勇诚侯府独女。
这种事发生在其他刚及笄的女子身上,都是要被人痛打落水狗的。偏偏这个人是夏芷歆。
要说夏芷歆,她这些年其实也没有做过什么震撼人心的大事。
她就那么长在盛京,润物细无声一般让她的名声响彻整个盛京城,成为各家长辈但凡提到都会夸一夸的存在。
她从未仗着身份欺压旁人,甚至可以说是世家贵女中少有的好脾气,待任何人都很温和,不论其是达官显贵还是路边乞丐。
她深交的人不多,但要说有谁与她关系不好,认真去找又找不出几个。她若往别府上递帖子邀请人做客,便是与她素无交集的人也会给她面子应邀前来。
不说与她素无交集的人,便是与她自来交恶的人,就像丹瑶公主,接了夏芷歆的帖子也会应邀前来。
这就是夏芷歆的厉害之处。
别说什么这些人只是出于表面的结交,若夏芷歆真有事根本不会有几个愿意出手相帮。那也得真到那时候再说。
以现下夏芷歆的境况,她都能让这么多人给她面子,这就是其他人做不到的。仅凭这一点,夏芷歆也足够让人重视了。
这还只是在贵女中。
要知道夏芷歆交好的人里可不止有贵女。
远的不说,就说那日在勇诚侯府的宴席上五皇子和夏欢言被抓到私会,有多少人站出来帮夏芷歆。
暂不提那些虚情假意和随波逐流的,就说那几个明确表态会帮夏芷歆讨回公道的,宋家的老夫人、钟家的老将军、裴相,哪一个不是陛下都要给三分薄面的大人物。
除此,夏家那位病体缠身的二公子身子已经渐有恢复,很快就要重回军中。夏家其他人对夏芷歆的态度或许有改变,这位夏二公子谁人不知他从始至终都最宠夏芷歆这个妹妹。
撇开这些,夏芷歆现在还攀上了太子殿下。
凡沾上“太子殿下”四个字,便不得不让人顾忌。
但要让她就这样灰溜溜败下阵来,小周氏也不愿。
“适才是我失礼。只是朝阳郡主有所不知,这包间是我来惯了的,算是绣楼默认为我留的。我今日邀了几个好友前来,原想好好招待好友,不料包间先被郡主占了去。”
“什么叫占去?”
夏芷歆还没说话,萧丹瑶就先不悦出了声。
夏贵妃和周皇后斗了一辈子,作为夏贵妃的女儿,萧丹瑶对周家的厌恶不是一星半点。早些年小周氏没有出嫁尚在闺中时,作为周家三房嫡系的女儿她也常常出入皇宫,几乎每一次萧丹瑶都会找机会去针对小周氏以及周家的几个女儿。
如果说萧丹瑶对夏芷歆的厌恶是一般,那她对周家女儿的厌恶绝对是到达了顶点。
萧丹瑶看向绣楼的主事:“你们绣楼有专门注明这间包间属于她周秋雅吗?”
主事摇头,不卑不亢:“并未。”
“绣楼所有的包间雅阁都是先到先得,可提前预订,却从不会独属于任何人。李少夫人见谅,绣楼开门做生意招待八方来客,不能只做一人的生意。”
得到想要的回答,萧丹瑶得意,冲小周氏扬扬下巴:“听到了吧,包间不是独属于任何一位客人,是先到先得。朝阳先提前定下的这间包间,怎么就成占了你的?”
“本公主知道仗着皇后得势,周家人这些年行事都格外嚣张,可你嚣张也要讲理不是。若只知嚣张不讲道理,那就是仗势欺人了。幸得今日碰上的是我们,若是其他人,岂不是就要受了你的欺压!”
“周秋雅,皇后现在被夺了执掌后宫之权被禁足未央宫,你祖父被革职在家半年,你大哥手中兵权刚被夺走大半,你二哥不久前才被午门斩首示众,就连你的表哥承王都惹了父皇的不喜被禁足一月,你另一个表哥更是刚封亲王就一降再降变回无爵之身。”
“你说你们周家都这样了,你还不好好夹着尾巴做人跑到这里来仗势欺人,你是觉得你们周家现今的惨状还不够,想要再推一把?”
“如果是这样,本公主倒是很乐意成全你。”
越说萧丹瑶越幸灾乐祸。
好心情让她看夏芷歆都顺眼了不少。
说到底萧旭然和萧旭谦有如今的惨状,夏芷歆功不可没。
觉察到她视线的夏芷歆佯装不知,淡定喝茶。
倒是觉察到萧毓玲投过来的目光时,夏芷歆抬头回视了过去。
目光交汇,她看到萧毓玲有些意味不明的笑。
不解何意。
原本萧毓玲今日能应她的邀前来就有些令她意外,她本就不太清楚萧毓玲的意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