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谁还能不知道我是清倌的女儿,不受待见,死皮赖脸地活着。
所以江湛贼得很,让宋宛央来请我入宫,妥帖得很。
谁管背地里多少人笑话她。
我小人得志,「这话可说不得。您这样编派圣上,私底下偷偷说几句便罢了,小心隔墙有耳啊,母亲。」
我一本正经、颇不委婉地提醒她。
我这是为了她好。
白氏好悬一口气没提上来。
因着这么几句阴阳怪气,我讨了一顿家法。就算我不久要入宫,她们也没客气,我身上不少淤青伤到入宫都没消下去。
2
一晃半个月,我被一顶赭红小轿抬着,光明正大地从玄武门进,入了揽月宫。
待清了场后,我一把揭开红盖头,踱步打量我的新居室,不时满意地点点头。
这比我那老破小的院子好多了,看着就夏日避暑冬岁防寒。
绿萝抓起被我随手搁置的红纱,「小姐,您怎能自揭了盖头?」
我在宋府就只有一个丫鬟,带来宫中的也就这么一个,寒酸极了。
当初我娘身边也只有一个嬷嬷,绿萝是她唯一的女儿,长我五岁。自嬷嬷去后,我们更像是相依为命的姐妹。
绿萝最怕我这副不知天高地厚的样子,生怕我哪天把自己作死。
「嗐。」我叹了一口气,「江湛白日不会来的。这里只有你我,小声点谁知道什么。」
我可不想自讨没趣儿,穿着这一身,傻乎乎地从白等到黑。
都说妻不如妾,妾不如偷。对男人如此,对我也是如此。
起码江湛不能随时随地来,我也不能青天白日去勾搭他了,倒是没有偷来的自在。
按着规矩,后宫纳妃当天,帝王白日只能宿在金龙殿或皇后处。
算是给后妃一个下马威,省得脑子拎不清楚,不知道自己什么身份。
我猜江湛去了凤鸾宫,当是打个巴掌给个甜枣。
不过,江湛对我尚且不错,天堪堪擦黑的时候,他便来了揽月宫。
我特意又换上了我的嫁衣,盖上红盖头,等着他来揭。
「你穿红色好看些。」他看了个新鲜,给了个中肯的评价,挑开了盖头。
我冲他眨眨眼睛。
他要是也穿红色就好看了。
不过哪怕只有腰上系了条小小的红色丝绦,他也真的像是一个新婚夜的俊俏郎君,端着两杯酒向我而来。
我愣了一下,才意识到这是合卺酒。
我默认我们之间不需要这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