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那样一双灵动的眼睛,迎娶父皇生前定下的皇后,以为就这般继续帝王三宫六院的一生。
直到他再次撞进一双狡黠生动的桃花眼,在烟熏火燎的小厨房里冲他笑,端出一盘卖相惨淡的栗蓉糕。
有一瞬间,他以为这是命定的相遇,兜兜转转,绕了回来。
她长开了,愈发勾人,靡颜腻理,媚骨天成,却不记得他是谁。
我没想到我和江湛的和好如此容易,容易到江湛轻描淡写地跟我讲笑话,告诉我林贵嫔的孩子不是他的。
我差点一口水呛死。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怎么也不信他能容忍自己头顶绿油油。
「她那旧情郎,纵只有左手,依旧画的一手好画,若有机会,让他替你们画一幅像吧。」
想来是南巡时遇见的。
「阿湛不气吗?」
「你以为朕是什么样的人?」
他摸了摸阙儿的小脸蛋,坏心眼地戳了个坑。
我老实交代听见看见的,「英武的君主,不好对付,手腕毒心眼多,掌控欲强……」
江湛哭笑不得地打断我,「朕也是人。」
「会偏心某一个人,会无缘无故看不顺眼谁。」
阙儿打了个奶嗝,似是应和。
这孩子就看不顺眼江湛,每每尿他一身。
「更会见不得一双有情人,相望泪眼,生离求不得。」
林贵嫔那般老实心眼的人,伤心到极致的时候,想来定是压抑苦痛。江湛发现了,却没有道破。
我凑过去和江湛一起逗阙儿。
无风无浪的日子过得飞快,唯独阙儿让后宫几位娘娘操碎了心。
三个月过去,他长开了些,虽白嫩,也较寻常婴儿瘦弱。
宋宛央一日三趟地往揽月宫跑,眼中对阙儿的喜爱怎么也掩不住,我笑她不如直接将阙儿抱去凤鸾宫养,倒是让阙儿更尊贵些。
宋宛央不乐意,说教了我几次。
「自己生的孩子自己养。」
阙儿喝奶如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愁坏了繁音,她每天都晃荡着阙儿最喜欢的小铃铛,叨叨咕咕。
「干娘再陪你玩一盏茶功夫,一会儿喝奶你可至少喝半碗。」
今日他又不喝奶,攥着拳头,气性极大地憋到小脸通红,力气不小,一拳将没拿稳的碗掀了出去。
清烟一个头两个大地寻着乳娘,焦头烂额地哄着。
我躺在贵妃榻上,看着一帮人仰马翻,认可道:「有暴君的天赋。」
宋宛央瞪我,「胡说八道,你个当娘的管生不管养,还好意思在这说风凉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