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至最后一刻,她仍旧很清楚一件事,那就是一条薰是一条薰,神山一真是神山一真。”
将玫瑰女的尸体抱着回到了关东大医院,由自己的至交好友-椿秀一收敛了尸身以后,一条坐在医院走廊边上的椅子上,双眼怔怔的看着前方,仿佛在医院走廊的尽头,有着什么东西需要他凝视着那样。
椿秀一没有说话,而是将手套解开以后,背靠着墙壁看着一条现在的模样。
原本西装笔挺的社会精英此刻被满身的鲜血染红,这一点儿那一点儿,让他的身上显露出斑驳的混杂。
凌乱的发丝之间显露出茫然的神色,满眼都是空洞的麻木。
双手交叉抵在膝盖上,一条垂着脑袋,神色恍惚,似乎还没有从自己内心的思绪中走出来。
“真是稀奇啊。”看着一条如今的模样,椿秀一突然感慨着说道:“我还从没见过,你的脸上出现这种表情呢。”
“这种神思不属,就像是…”椿秀一用着简短的语气说着:“死了老婆一样。”
一条抬起头,看着椿秀一没有说话。
“虽然我不是很想这么说,但你这样子,确实很像。”椿秀一撇了一眼屋内,那收敛尸体的地方。
“我是真没想到,居然会是她,能让你变成这种样子。”
“胡说八道什么呢。”一条反呛了一声:“她渴求的人可不是我,而我也不会将她…”
“是这样吗?”椿秀一说道:“从我认识你开始,这还是你第一次因为一个女人变的神思不属。”
“你扪心自问一下,现在你的心里,是不是全都是这个女人的身影?”
一条:…
“但那又不是爱情。”一条反驳道。
“我也没说那是爱情啊。”椿秀一摆摆手:“只是你这个心里从来就装不下女人的家伙,现在满心想着一个女人,我觉得很稀奇。”
一条狠狠的瞪了椿秀一一眼。
“她的眼中没有我,对她来说,我只是一个令她看到会觉得怀念的人,而不是她真正要的那个人。”
虽然是这么说,但不知道为什么,一条的心里居然隐隐充斥着一丝的遗憾。
就像是之前那股莫名的悲伤和欣慰一样,这股遗憾,也是来的如此的莫名。
“你可能不相信。”一条站起身,凝视着窗户外的天空,那漆黑的夜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光亮:“在她死去以后,我居然感觉我轻松了许多。”
“就像是有什么东西,脱离了我的身体,随着她一起离开了那样。”
“心理作用吧。”椿秀一拍了拍一条的肩膀:“马上要到时间了,手术已经在准备了。”
“五代方面…就交给你了。”说着,椿秀一嘱咐着一条。
他也明白虽然五代没有再反驳,但要他真的心甘情愿的去接受某人的牺牲从而成全自己的话,他的内心所要受到的煎熬,是相当严重的。
不管是椿秀一还是一条都明白,即使五代真的战胜了达古巴,但里克的牺牲,也会让他自己无法原谅自己。
而这个时候,就需要有个人来开导他。
一条就是这样的人。
…
架起的柴火垛将黑田光的身体托举着,在高原之上摇曳着的火把将站立着的天道的身影拉扯着扭曲。
“在最后时候,你选择以这样的模样死去,究竟是代表着你想要以黑田光的身份死去,还是…想要在最后,仍旧对我…”
聆听者天道所回应的愿望,满足了黑田光的渴求,在生命之歌的乐曲下,海蛇是否会对自己的选择,有那么一丝的后悔呢?
天道并不清楚,但他想着,如果这些事情能够简单化,那该有多好。
古朗基与人类的世代之仇,注定了两个族群绝无任何共存的可能。
而古朗基里,却也有做出不同选择的存在。
要是有那么一种存在,只存在恶人而没有好人的话,问题该多么简单?
那天道也无需多说什么,只需要见到就杀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