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只余下两人,即墨莲看向赫连宵,身上有些不舒服:“已经好几日未好好梳洗了,我们去寻寻,看这附近有没有溪水。”
这也正合赫连宵的意,他们都是极爱干净的,连续多少日都是随便擦拭一下,着实委屈了两人。
即墨莲拍了拍闪电的头,说道:“好好呆在这里。”
闪电似懂非懂地打了个响鼻。
两人亦往树林深处走去,因为早年在清风崖住过,也常常跟着清风子师傅到处采药,即墨莲能根据土壤,周围树木的生长状态辨别出那一方有水源。
跟即墨莲不同的是,赫连宵鼻尖嗅了嗅,便抬脚,跟即墨莲得到的是同一个方向,两人相视而笑,手握紧,相携而去。
果然不出所料,树林的深处往东而去,有一条不大不小的溪流,好在水够清澈,两人刚转杯抬脚,忽然,赫连宵跟即墨莲同时变了脸色。
“什么人!”即墨莲呵斥道。
话刚落,却见不远处一块大石后面出来一个浑身**的女子。
同一时刻,即墨莲抬手,捂住赫连宵的眼睛,赫连宵双眸冷冷望向水中的人,里面满满的杀意。
赫连宵并不晓得即墨莲这种表现叫独占欲,不过,心底却是没来由的高兴,即墨莲越是如此,便表示对自己越是在意,是以,他站定,任由即墨莲捂着他双眸。
水中的女子越见慌乱,几次三番地传错了衣服,殊不知,越是慌乱,越是无法穿戴整齐,女子见此,眼泪啪嗒啪嗒落在水里,溅起一阵涟漪。
若是有男子见了,定然会心疼,想将这女子护在怀中,好好呵护。
不放过女子神情一丝一毫的变化,即墨莲冷眼看着,眼底的杀意亦无任何褪意。
半晌,这女子才一边擦着眼泪,一边穿上衣服,之后,艰难地爬上岸来。
直到此刻,即墨莲才看清这女子长相,女子小巧可爱,按上一世的说法,这女子就是个古代版的小萝莉。
“对,对不起,我,我不知道会有人,对不起。”那女子声音细小,有些可怜。
即墨莲没有放下捂住赫连宵双眸的手,依旧仔细端详女子,女子皮肤嫩白,双眸大大的,水汪汪的眼里满是惊恐跟无措,一看便是不谙世事,似乎无意中闯入了世间的精灵。
即墨莲声音渐缓和,她问:“你是谁?”
那女小声回道:“我,我叫知晓,我原本是祁连城知家的小女儿,我们家,被,被一夜灭了口,娘亲,娘亲偷偷将我藏起来,才逃过一劫。”
想到了伤心事,那知晓再也忍不住,本就有些红肿的眼睛又开始落泪,模样尤其惹人怜爱。
“你为何不报官?”即墨莲丝毫不放松。
“没,没用的,我去了,可是官府说这是强盗所为,让我们自认倒霉。”知晓已经哭得泣不成声。
“既然如此,那你在这里做什么?”
“我,我已经赶了很久的路,浑身都脏了,想洗洗,我真不知这里有人,对不起,我这就走,我这就走。”知晓说完,深深躬身,抹了一把泪,而后离开。
谁料,刚走两步,身体一颤,整个人往后倒去。
即墨莲眼睁睁看着那娇小身影即将甩向地面,却在这时,一道身影快速上前,一把扶起知晓。
陌玉看向即墨莲,一向温润的眼底难得有一丝谴责:“她不过一个弱女子,你又为何?”
不等即墨莲回答,赫连宵拿下依旧覆在自己眸上的手,握紧,冰霜般红眸不带一丝感情地扫向陌玉,说道:“若是不想我杀了她,带着她赶紧滚。”
陌玉脸色更显难看,有时他觉着这两人如神仙眷侣让人羡慕,可这会儿,他又很难赞同这两人的视人命如无物的冷漠。
即便其中一个是他放在心里的人。
“赫连宵,这世上不是你独大,旁人的命也是命,你如何能低贱这些人?”陌玉斥责道,声音依旧温润的。
“本王就是将他们看做蝼蚁又如何?本王就是视人命如无物又怎样?只要本王愿意,整个世间都可以变成炼狱。”赫连宵不怒反笑,暗红双中暗藏的是不可一世。
“你,你简直不可理喻。”陌玉已经无法找出合适的词来表达自己的愤怒。
在赫连宵反驳的同时,即墨莲周遭也渐渐冷凝起来,说也不能这么说赫连宵:“陌大夫,你不过跟赫连宵相处了几日,你如何知道他便是一个将人命看做是蝼蚁的人?赫连宵是何人,用不着陌大夫评价,既然陌大夫看上了这女子,不妨放在身边好好守着,记住,最好是看好了她,否则,若是惹了我,她的下场还不如蝼蚁。”
即墨莲勾唇,嘴角扯出一抹嘲讽,世人都以为赫连宵视人命与蝼蚁,然,只有她即墨莲一人知道,赫连宵不是看轻人命,在以往的赫连宵眼中,所有的一切,甚至包括他自己的生命,皆是可有可无。
一个不讲任何东西放在眼底的人,在他心中,又何来贵贱之分?
即墨莲嘴角的笑刺痛了陌玉的眼,他叹了口气,抱起怀中晕倒的人,抬步离开。
直到两人离开,赫连宵这才看向即墨莲,霸道地说道:“我不管旁人如何说,我只要你喜欢我便可。”
“放心吧,我们不为那些人伤脑筋。”即墨莲同样看向陌玉离开的方向,眉头不自觉皱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