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佧顿时眉开眼笑,“大恩不言谢。”淘气地朝米鱼做了个鬼脸,乐颠颠地跑去换鞋。
谭子越起身:“等我送你。”
米佧挥手:“不用啦,耽误你们生宝宝我于心不忍。”
谭子越啧一声:“瞧瞧这什么孩子!”
就这样,谭子越才不得不对岳父大人说了谎。如今东窗事发,身为姐夫,他只能把一切承担下来,小心翼翼地对米屹东赔笑:“这事是我没办好。爸您消消火,要是实在不解气就踹我两脚。”
姐夫如此仗义,米佧感激地拱手作揖。
谭子越态度诚恳地向岳父赔了一通不是,巧妙地把话题转移到老人家关注的事情上去:“爸,我有个朋友,国际金融和经济法双学士,要是您不反对,我安排他和佧佧见一面?”
见一面的意思当然就是相亲。以米佧的智商还没明白话题是怎么从她的职业规划扯到终身大事上去的,已经梗着小脖子拒绝:“不见!”
“你给我站好!”米屹东以眼神把她定住,转向谭子越,“说来听听。”
得到鼓励的谭子越继续:“飞程集团少东程博文,大学毕业后出国了一年,上个月才回国,正准备接管……”
米佧闻言再次抢着发表意见:“商人不行,家里本身就是商人了,不能再找个善于算计的回来。你说呢爸爸?”
米屹东没回答,聚紧眉心的表情却是在斟酌。
谭子越咳了一声:“高叔叔家的立伟您有印象吗?在读博士,才三十出头已经有几个国家专利的项目了……”
“做学问的不行,那样的男人太清高,脸皮薄的男人成不了大事。是吧妈妈?”米佧悄无声息地蹭到艾琳身边,一脸无辜的小表情。
与丈夫对视一眼,艾琳点头。
这回换米屹东脸色不好了,成了大事的他仿佛在反驳妻子“说谁脸皮厚呢”。
艾琳柔柔一笑,米屹东扭过脸表示不高兴。
“那什么……”谭子越快破功了,却还硬着头皮说下去,“昨天见大木,他一属下的堂弟在阳光大厦的写字楼工作,发展前景不错……”
米佧歪着脑袋,锁眉做万分深沉状:“白领也不行,遇到金融危机饭碗就砸了,我们家不成扶贫大使啦?”
身为受罚的人,她哪儿来的言论自由?盯着米佧,米屹东总结性发言:“我可以暂且不追究你去陆军医院上班的事,前提是你给我把子越提及的人一一见了。”说完,就和妻子上楼休息了。
等老爸的身影消失在楼梯拐角,米鱼就憋不住笑出声了。
“小姨子!”谭子越一巴掌拍在米佧脑门上,“害我是吧?”
离开老米的视线,米佧也复活了,她抓起米鱼的手扑过去打:“你才害我呢!没事乱介绍什么男朋友!听见没有,让我一一见,一一啊!我行情很差吗很差吗还是很差吗?”
谭子越就笑:“你复读机啊,复读机啊,还是复读机啊。”轻而易举按住小姨子作恶的爪子,揽臂搂过米鱼,“老婆我们回家吧,再疯下去估计我也快入院了。”
米佧跳过去打他:“小心我狂躁症发作蛰你啊!”
回到房间,米佧用被子把自己裹起来,不禁猜想:老米之所以反对她去陆军医院上班,或许就是变相逼她相亲,要不怎么这么轻易就过关了?且不知艾琳早就事先做了米屹东的工作,否则依米屹东的火爆脾气没准真扒她皮。
唉声叹气间邢克垒发来一条短信,寥寥两个字:“小妞?”
米佧正闹心呢,一看是他就想起了下午那个吻,她愤怒地回复:“又干什么呀魂淡!”
米佧的脾气性格,邢克垒还是了解几分的,否则也不会在一次次耍过流氓之后,还没被米佧列为拒绝往来户。所以收到她火药味十足的回复,哪怕身处部队看不到她的表情,也能猜到那张娃娃脸上此时正写着“生人勿扰,熟人勿找”的字样。
原本发信息只是想确认一下经过先前那个吻她会不会和他闹冷战,既然一切正常,他大可以圆满地滚开。然而从灰色西装男话里传递出的信息邢克垒不得不关注,所以明知会惹恼她,他还是死皮赖脸地回了条信息:“视察下你的生活!”
其实短信发出后米佧觉得骂救命恩人“魂淡”过分了,可看到邢克垒的回复,被气出内伤的她忍不住把电话打了过去,不给邢克垒开口的机会她就连珠炮似的说:“你怎么那么讨厌啊,根本就是练就了一身无敌不要脸神功!告诉你,我也是有权力发脾气的,你不要太逼我了!”劈头盖脸说完,等了片刻,发现那边一点动静都没有,她不确定地问,“喂,讨厌鬼你有没有在听啊?”
邢克垒当然是在听的,然而他却没有像以往那样调笑,率先透过话筒传递过来的是他有力的呼吸,然后是低沉醇厚的声音。
米佧听见他语调平稳地说:“我只对你不要脸!”
简简单单的几个音节,有种微妙的感觉。为自己的刻薄感到懊恼,米佧犹豫了下终于嗫嚅了句:“我心情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