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苌濯道:“寒山,你看辽东。”
嬴寒山顺着他的视线望了过去,只见地图上辽东城的位置,金光大盛,似是指引着他们前去。
“看来人世八苦中的某一苦就在辽东,须得立刻前往。”她挥手收了四相卷拓,飞快的道。
苌濯愣了一下:“好像是……云曦与鹤泪同在时方能启动四相卷拓,若不介意,我与你同行。”
“……好,麻烦你了。”她心念微动。
然而当嬴寒山雷厉风行的召唤出云曦双剑,并且轻盈的踏上一剑时,苌濯便有些后悔了。
她已经离地一丈远了,才发觉那人还站在原地不动:“公子为何还不走?”
苌濯有些头疼,抬首朝人笑了笑:“寒山,我没有剑,也不会御剑。”
她怎么就忘了这茬儿事了!云曦双剑见嬴寒山燥热得微落薄汗,便散发着微微的寒气,又美滋滋、喜洋洋的贴上前去。
这时,嬴寒山终于忍无可忍的沉声道:“还跟着我做什么?不是让你走了么!”
“……?!”
苌濯一惊,他的脚步和云曦双剑整齐划一的戛然而止,茫然地指了指自己:“我?”
嬴寒山惊觉不对,连忙缓声道:“……我不是对你。”她尴尴尬尬地抬手一指云曦双剑,“我是让这剑赶紧回山门,其他人虽是动不得它,可难免会有人觊觎,在外面总归危险。”
苌濯讶然道:“可是这双剑已经跟了你一路,又能为你所用,显然是认主了,你难道……”
不知怎么,抬头一看见他那张英俊无俦的容颜,嬴寒山便不由自主的想起那修士窟里的风花雪月,两个人抵死缠绵的热烈场面,她又何尝见过那种阵仗?
更何况,她难以想象自己身中媚骨花粉,着了霁华那不知羞的道儿,是个怎样要命的表情,连她自己都无言以对的困窘状况,却是实打实的发生在了苌濯的面前。
真是丢人丢回秉寒仙山了!
她当即便恼羞成怒,也不上那狗皮膏药成精似的云曦双剑,逃也似地掩面道:“算了,随便它!”
苌濯那双黑亮漂亮的眼眸,像是盛着两汪波光潋滟的春水,毫无杂念的望着她,嬴寒山呼吸没来由的一滞,只觉得这目光太过灼人,犹如烈火燎原,先是烫了人的脸和耳朵,再是肆意蔓延到心底里,终年不化的山巅之雪,都呛不住这等来势汹汹,开始招架不住的消融成水。
她一刻也不能停留,像奔命似的干脆转身就走。拂梅门二公子在后面赶紧跟上,小声道:“怎么走了?我有这么可怕么?”
嬴寒山察觉到那人还在身后,一张瓷白莹润的小脸霎时间憋得更红,赶紧加快了脚步。
苌濯莫名其妙:“嬴姑娘——”
嬴寒山愈是想到水月洞所见所闻,就愈是双颊涨红,觉得荒谬绝伦,不堪忍受的碎碎道:“简直是荒淫,无耻,恶心。”
苌濯:“寒山姑娘——”
她步履如飞,越走越快,越走越急,最后几乎就是要跑起来了。
苌濯身高腿长,撵得也快,着急道:“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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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寒山羞得说不出话来,双手哆嗦得厉害,头脑发热之下,堂堂仙门弟子竟是在平地上走得一个踉跄,苌濯自然立刻就要扶住她,然而嬴寒山却像是被鞭子抽了一下似的,飞快地撤回了手,又惊又羞的瞪着他。
这小姑娘貌似快要急死了,胸口一起一伏,好像很是羞愤。他连忙拉开几分距离,小心翼翼地解释道:“自从上次红菱小镇一事,我们也算是相识,又差不多是同辈,且虚长你几岁,我叫你一声寒山,也不算失了礼法吧?”
什么——
苌濯竟然认为他们是在红菱小镇初识的!?
嬴寒山更气了。
她脸红到了耳朵根,强行绷着一张出尘高洁的面容,冷声道:“公子,有一件事我思虑良久,仍是决定要说。”
见她如此郑重其事,苌濯也不由得紧绷了起来,眼底有隐隐的流光闪烁:“但说无妨。”
“借魂桩一事,多谢你搭救,但是!”嬴寒山一本正经的仰头看他,目光炯炯,仔细一瞧,小姑娘脸颊尚且有些婴儿肥,活生生将那义正词严的威仪给消磨了三分,“若是再遇这种事情,还请公子谨慎为上,你可知当时我都……”
她咬了咬牙,饶是羞赧,也硬要说下去:“你可知我都跌进你怀里了?男女有别,即便情况紧迫,也委实不成体统。我修炼的是断情除欲的心法,倒也无所谓,若拂梅门二公子,因为见义勇为而受人诟病,则得不偿失,也罔你一番好意。”
苌濯倒是未料到她会突然说这些,愣了一下,再三赔礼道歉,拿出了百分之一百二的诚恳真切,连哄带劝,好容易解释清楚。
“其实在下……”他稍稍一顿。
原也不是什么大事,经过嬴寒山提点,他倒是愈发赧颜了起来,耳根微红:“也是第一次遇到借魂桩,也是……第一次因为救人,慌张之下而抱住了姑娘,实在是多有得罪,对不住。”
她别别扭扭的侧过头去,看了人一眼,又飞快的移开视线,轻轻道:“……上次不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