臆想中的疼痛久久没落在身上,沈欣言悄悄睁开一只眼睛查看情况,却见一个太监打扮的人就站在她面前,手中还拿着那只茶盏。
太监对吏部尚书恭敬行礼:“大人今日身体不适,还请回去休息。”
吏部尚书脸色越发难看:“老夫不是故意动手,公公莫要见怪。”
都是那沈氏逼他动手的。
太监脸上依旧是谦卑的笑:“太和门有自己的规矩,一次动手七日停朝,请大人莫要为难奴才。”
这还是高祖爷定下的规矩,议政时可以吵闹,甚至可以用恶毒的语言相互攻击,但绝对不能动手。
如有违反,停朝闭门思过七日,罚俸一月。
看似只有七日,可吏部的权力斗争激烈,七日足可以发生很多变化了。
知道事情无法改变,吏部尚书对沈欣言一甩袖子:“本官看你能嚣张到几时。”
沈欣言的嘴竟是比脑子要快:“下官今年还不到十九岁,大人怕是看不见了。”
众人:“。。。”宁国公府怎么就出了这么个混不吝的女儿。
以前不是很懂规矩么,难道真是被姚家磋磨的性情大变不成。。。
那太监似乎也有些无奈:“您就少说两句吧!”
他一个外人都听不下去了。
沈欣言对太监道了谢,随后默默坐回自己之前的位置上。
只是这次大家的视线都已经移开,甚至刻意避开沈欣言所在的位置,似乎是害怕沈欣言会忽然出言攀咬他们,说出他们的隐秘。
沈欣言倒也不介意这些,见没人搭理自己,索性坐在椅子上同阿蛮说话:“以前只以为这些官员们在兢兢业业的为大梁办事,没想到私底下竟是这般无耻龌龊。”
阿蛮笑道:“你这种想法本身就有问题,水至清则无鱼,千里做官只为钱,对于官员们捞好处陛下向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他需要这些人能尽心尽力的办好差事。
若是没了这些好处在前面顶着,谁又愿意平白为大梁出力,但凡事都有个度,一旦这些人越过了陛下心中那条线,那他们便离死不远了。”
不是不让伸手拿,只是不能动自己本分之外的银子。
沈欣言悠悠叹息,以前只觉得当官的好处,如今发现做什么都不容易。
阿蛮则轻声安慰:“好了,莫要矫情,官员的本分就是做好陛下交代的任务,你能以女子之身站在这里,已经是极大的不容易了。”
沈欣言发自内心的感慨:“若没有你,我怕是走不到这一步。”
这话阿蛮却不赞同:“你我本就是一人,你能有今日大部分原因还是自己努力,何必妄自菲薄。
况且若是你身边没有我,那我便是日后的你。”
沈欣言:“。。。”其实也很有道理。
早朝上的事很快便传入了承泽帝耳中,对于沈欣言得罪了朝堂官员的行为,承泽帝只是哈哈一笑:“沈卿真乃妙人。”
沈欣言的消息从何处得来,承泽帝并不关心,对于官员的家世他本就知之甚详,只是这些人都没碰触到他的底线。
等哪一天这些人越线了,他也会第一时间用这些把柄将人处置掉。
身为帝王,他最喜欢这种掌控一切,却被臣子们以为自己隐瞒妥帖的满足感。
如今沈欣言站在所有人的对立面,使得整个朝堂的水都变浑了。
说不得好不好,但至少能保证沈欣言无法勾结任何朝臣,专心致志的做他的钱袋子。
承泽帝点燃一根金丝卷:这样很好,当真非常不错。
除去与霍恩的关系,沈欣言在他心里已经堪称完美了。
第一日上朝,沈欣言在众朝臣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毕竟能在上朝第一天就送吏部尚书一个闭门思过的,沈欣言绝对是头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