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贾匹大军击败刘雅和赵染的两部人马之后就会立即帅兵南下而我们就要先一步设伏等待他们的到来”
“大王如果这样做的话,就不怕腹背受敌吗”
刘曜沉默了,游子远的话真的就像是一把冰冷而且锋利的匕首,一下子就把自己对汉国那最后一丝羁绊都切割得干干净净了
是啊自己为何到了这种时候还在想着替刘粲先抵挡一阵呢为什么还要不自觉地去为汉国的安危做那么多的思考明明已经做了抉择又为何要这般犹豫不决呢
始安王刘曜那微微黯淡的眼神,那相对无语的神情,不知为何竟然让游子远和张平的心中都是无名的一痛,更不要说他的女人羊献容了
他到底是在坚持着什么又是什么让他如此割舍不下,难不成在这个伟岸男子的胸膛里还藏着一颗赤子之心吗
张平的心在颤抖,就好像是自己被河内王刘粲抛弃后的痛苦找到了同病相怜的可怜人一般,而这个人似乎正在经受着比自己更加痛苦的抉择和煎熬,他到底在坚持着什么难道不知道他已经被抛弃,被算计了吗
为什么还要做这样无谓的坚持
难道只是因为他是始安王刘曜,只是因为他有着对汉国无比的热爱和挚诚吗
游子远倒不觉得始安王刘曜这种妇人之仁的性格有什么好,当断不断,犹犹豫豫,实非大丈夫所为,可是反过来想想,若是这个世间人人都是无情无义之辈,不是更显得始安王刘曜这样的人弥足珍贵吗
自己跟着这样的人,也不用担心他随时抛弃自己,而这种感觉,或许就是吸引游子远无怨无悔跟着始安王刘曜的一个连他游子远自己也没有发现的原因吧
但作为一个王者,却拥有如此有太多不必要的情感,真的让人为他担忧,为他心痛,尤其是这种时候
而羊献容的眼睛里早已经是完全噙着泪水,那明眸带水的样子,在火光的照耀下,更是显得含情脉脉,那完完全全是对一个男人品质的认可,这样的人,竟然还是一个匈奴人,难怪大晋会气数已尽,这是天意,这一切都是天意
是天意让匈奴人里不断出现奇才和能人,而且还让他们之中不断地出现可以让这些奇才和能人物尽其用的王者,这不是天意又是什么
自己之所以选择刘曜,也一定是天意如此
始安王刘曜倒没有游子远,张平和羊献容想得那么多,不过是一句语误,心里既然已经知道该怎么选择,就会坚决执行,不会因为一两句矛盾的话而停滞不前
“子远,你说的对,是孤王说错了”
“大王”
“好了,你继续说下去。”
“是大王,微臣希望大王可以对新平郡的战事做好跟踪,一旦出现我们意料之中的情况,尤其是只要刘雅和赵染所部露出败相或者直接半个月左右的时候,就可以先一步派兵到黄丘”
“黄丘”
“不错,就是黄白城西南方的黄丘”
“不错,大王,这是黄丘这个地方”
“子远,我们去那里驻兵吗”
“不错大王,微臣仔细思虑过,那个地方最合适不过”
“哦”
“大王,我们的目的是要让河内王刘粲和陈元达,或者说让所有的人都不会怀疑到我们的用意,又可以让贾匹顺利和河内王刘粲一战,那么我们只有在黄丘先准备好一支人马,而这支人马必须要去引导贾匹更加快速和准确的找到河内王刘粲所在的新丰”
“这个时机呢”
“时机最好是在刘雅和赵染败退的消息传来之后,我们就迅速派兵前往黄丘接应”
“接应子远,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你说的和我之前说的那样不是一样的妇人之仁吗”
“大王,我们之所以要接应他们,除了演戏给河内王刘粲和陈元达看,更重要的是要在别人危难之际给予一定的安慰和帮助”
“哈哈哈哈,子远,你还真是滴水不漏,竟然打主意打到他们头上去了说说看,你有什么计划”
“大王,到了那个时候,刘雅必定是灰头土脸,即使逃回河内王刘粲那边也一定不会再受重用,这点他自己心里也应该是一清二楚”
“可是这种贪婪吝啬的废物我们要了又能做什么哎,子远啊,这种人,还是算了吧”
“大王,王者之心,兼容四海,何况这个刘雅虽然贪婪吝啬,但是大王别忘了他在朝中的势力”
“嗯”
“而且刘雅这个人有一个优点,就是只要拿了钱那是一定会替出钱的人办事的,所以只要大王给他足够的允诺,我想只要他回到了平阳,一定可以给我们想要的回报和帮助尤其是我们帮助他逃回河内王刘粲那里的时候,也可以帮助我们掩盖一下我们过早出兵黄丘的疑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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