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点过半,所有的宾客全部离席。宾客走后,家中所有的人出动,将静园里里外外又搜了一遍。
“没有。”
“先生,没有。”
“围墙搜过了没有窟窿,后门是锁死的,也没有攀爬过的痕迹。”
“先生,路上和路的两边也没有。。。。”
顾明周一言不发,面色阴沉到了极点,下人们更是大气也不敢出。
“不是从围墙,”半晌,顾明周终于发声,厅中人人自危,大门的看守更是头也不敢抬,声音颤得几乎听不清楚:“先,先生,我们真没看到夫人从大门走。。走出去。。。”
“没看到?”顾明周怒极,声音反而带了丝笑意;守卫头埋得更低,闭上了眼睛。
“既然没看到,她肯定是躲在谁的车上出去了。所有的客人都是从陵城来的。”
“所有人上马跟我去陵城。阿飞,备车。”
所有人面色严峻,立刻向四周跑开准备;顾明周独自站在客厅的中央,双目已是猩红一片。突然,顾明周想起什么,猛地冲到他们的婚房,翻出一样东西握在手里,又转身下楼同大部队集合。
马蹄声惊破了路上的残冰,一行人浩浩荡荡,一同向陵城前去。
将进陵城时,孟素已在车里悄悄换回了衣服。车子慢慢走到翠云楼后厨,孟素趁着外面黑,找准机会一跃而下,悄悄消失在夜色中。
已经十点过半,因为今日陵城太多的权贵到城外参加宴会,城门才推迟关闭。不过载货的马车走得很慢,应该在后面,估摸着现在已经关了,顾明周应该进不来了。
走过两条小巷,孟素终于敢走上大路。
凛冬时分,几乎是脱下外套的那一刻,刺骨的寒意就直戳孟素胸膛;但孟素紧张得很,急于逃离,暂且忽略了,这下可以慢走两步缓缓,周身的寒意立刻弥漫了上来。
孟素感觉自己要冻僵了。
打开食盒,宁宁安睡的小脸从被子中露出来。也许是闷久了,这会有点红扑扑的。一路上孟素总担心她醒过来,好在她很争气,很乖,没有哭。
孟素缩在一个门面的柱子后,想将女儿身下的袄子抽出来。但刚一动,宁宁的小眉头就皱起来,张了张嘴,好像要醒过来;孟素无奈地笑了笑,停下抽动的动作,转而替女儿把被子好好掖了掖。
暂时是没有被顾明周捉住的危险了。
街上的店铺几乎已全部关闭,只能靠零星还在收拾的酒楼和石板上残雪反射的月光前行。
最早的去外地的车也要等天亮,在这之前,还要把安安的手镯换成银两。
现在要做的,是给今晚寻个落脚地。
孟素来陵城不算少,但来去都是那么几个地方,还总是有车接送。一路上黑灯瞎火,磕磕绊绊寻不到个客栈。孟素纯粹是凭借本能和直觉在走。
孟素的指尖几乎感觉不到温度了。
“再坚持一下啊,孟素,”脸和眼珠被吹得生疼,孟素在心里给自己打气;液体好像从鼻子流淌下来,孟素想掏手帕去擦,摸了摸,发现穿的根本是莫名其妙的衣服,不由被自己逗笑,好在,液体不得多流淌,就已被寒风封印在了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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