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氏面露难色,纠结道,“实在是,唉。”
话说到这份上崔母也说不下去了,想着自己亲自跑了这趟回去给儿子也算有了交代,人家都这样拒绝了,云升也该体谅她这做娘的过了这茬吧。
于是崔母不多做,脸色不好的就提出告辞。
惠氏提着礼品,讪笑:“无功不受禄,这些大嫂子还是带回去吧。”
崔母一僵,脸色更加难看,接过来话也没说拔腿就走,好似贺家是多么晦气的地方。
当然崔母进来的确觉得贺家晦气,前面铺子里摆着些棺材烛火也能理解,可这后面院子里也堆着一堆棺材,人一进来平白的都觉得阴森森的带着晦气。
若不是自家儿子非娶这个贺婉瑜不可,崔母可是一百个看不上贺婉瑜,空长一副好相貌有什么用,一股子小家子气掩都掩不住。这番贺家拒了也好,也让她的傻儿子瞧瞧,到底看上了什么样人家的女儿。
崔母走后崔家如何贺家人不管,倒是惠氏被亲事伤了心,哀声叹气,“我可怜的女儿婚事怎么就这么不顺呢。”
早就跑出来的贺婉瑜瞧着她娘趁机上眼药道:“还不如等哥哥有了功名再找呢,那样不显得身价更高一些?”
她话一落,惠氏顿时柳眉倒竖,斥道:“你哥哥明年才下场,中不中都是一说,到明年你都十七了,就真成老姑娘了,就算今年不成亲,这亲也必须得定下!”
贺婉瑜一脸的无奈和生无可恋,感情上辈子如花骨朵一般的十七岁到了这里就成老姑娘了,那上辈子她到了三十没嫁人岂不是都成老不死的了?
“哥哥必中。”贺婉瑜想到那个有一面之缘的大哥,摸着下巴道。
惠氏白了她一眼,站起来匆匆道:“不行,这县城年轻的后生合适的是越来越少,我得尽快找找才行。”
贺婉瑜扶额,叹道:“不知道还当爹娘容不下我呢。”
惠氏走过来戳她额头,“你个小没良心的。”说着一顿脸上带了忧色,“你该不会没忘了周秉怀吧?”
“那不能。”贺婉瑜赶紧摇头,周秉怀的事儿是原主的事儿,她可是连周秉怀长什么样都不知道啊。况且与原主情投意合的男人,她就是再饥渴也不会感兴趣的。
但见她否决的如此之快惠氏反倒不信,摸着和万亿的小脸叹息:“我姑娘长这么美也成了罪过。”想起与周家退亲的起因,顿时咬牙切齿,“都怪贺燕红那臭丫头连累我姑娘。”
传说中的贺燕红什么样,贺婉瑜是没见过的,在她的了解中两房人自贺家老太爷死后关系就不怎么好,今年二房贺燕红出了这事儿连累了贺婉瑜后惠氏对二房的人更没了好脸色,当初贺燕红要嫁入张夫子家的时候贺婉瑜的婶母还上门请她们过去吃酒,被愤怒在头的惠氏给骂了回去,两家现在是井水不犯河水没了往来。
但贺燕红是嫁了,留下的影响却还在,每次提及贺婉瑜的婚事,惠氏都会骂二房一顿,就连一向老实的贺平洲也不插言,显然是赞同媳妇儿骂二房一家的。
宠孩子的爹娘总归是让贺婉瑜窝心,她握着惠氏的手无奈又真挚的解释:“娘,女儿说了很多遍了,女儿对周秉怀已经没了心思了,你忘了我们都半年多未见了,现在又退了亲,他们家与我又有什么干系?今后他娶我嫁都是不相干的。”
她话虽然解释了,但惠氏却觉得女儿逞强,以前她就说过女儿周家是大户,瞧不起他们小门小户的姑娘,可女儿一门心思与周秉怀好,两人感情好,周秉怀又不坏,最终两家爹娘拗不过孩子答应了婚事。
从定亲到退亲,中间不过隔了半年多,外出经商的周秉怀还没回来与未婚妻分享喜悦就被爹娘退了亲,时至今日周家二老仍在外照顾气急攻心病了的周秉怀。
病床上的周秉怀或许还残存着贺婉瑜会等他回来解释然后想办法共渡难关,却不知他曾经喜欢的姑娘早就香消玉殒,里面的芯儿换了一个千年之后的女子,然后与他再也没有任何干系。
惠氏任凭贺婉瑜磨破嘴皮子也对这事儿耿耿于怀,所以一门心思打算给贺婉瑜找门合心意的婚事。
贺婉瑜劝服不了惠氏,只能找来贺平洲让他安慰安慰他媳妇儿,一进前面铺子余光便扫见站在铺子外面的许秋白。